如果他没有那些扭曲的控制欲的话。
程谱的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想起暗室里那面监控墙,想起自己被改造的腺体,想起周玉柏在易感期时近乎野兽般的占有欲……
可同时,他也想起那个雨夜,周玉柏浑身湿透地站在他宿舍门口,声音沙哑地说:
“我母亲去世前,最担心我没人照顾。”
矛盾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程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去趟洗手间。”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洗手间的镜子前,程谱用冷水拍打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衣领,可那股莫名的燥热却挥之不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程谱下意识屏住呼吸。
“程谱?”
是周玉柏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担忧。
程谱没有回答,只是死死攥住洗手台的边缘,指节泛白。
“你还好吗?”周玉柏的声音更近了,“已经十五分钟了。”
十五分钟?
他连这个都计算着?
程谱的呼吸急促起来,後颈腺体突突跳动,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
他猛地拉开门,正对上Alpha担忧的目光。
“我没事。”程谱的声音有些发抖,“只是有点头晕。”
周玉柏的眉头微皱,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体温有点高。”
Alpha的掌心冰凉,贴在发烫的皮肤上,舒服得让程谱差点喟叹出声。
他下意识想蹭上去,却又猛地惊醒,後退半步躲开了触碰。
周玉柏的手悬在半空,眼神暗了暗。
程谱低着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去休息一会。”
阳光依旧明媚,可程谱却觉得有什麽东西变了。
他看向周玉柏的背影,Alpha的肩膀宽阔,步伐稳健,像是能扛起整个世界。
那个孤独的丶被家族束缚的少年,真的存在吗?
还是说,那只是周玉柏精心设计的又一场表演?
程谱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正在不受控制地动摇。
——
期中考完的那天,两人在食堂吃完晚饭後,周玉柏说给他准备了一个奖励。
客厅里,那架原本放着沙发的角落,此刻立着一架漆黑的三角钢琴。
琴身泛着冷光,像是某种沉默的威胁,琴盖上映出他惊愕的脸。
“喜欢吗?”
周玉柏的声音从身後传来,程谱这才注意到Alpha就站在走廊阴影里,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质的节拍器。
“从今天开始,每天练两小时。”
周玉柏走近,指尖划过琴键,带出一串冰冷的音符:“我亲自教你。”
程谱的喉咙发紧,莫名觉得有危机感。
“我不会。”
他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
周玉柏轻笑一声,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琴凳前。
“没关系。”Alpha的声音温柔得近乎危险,“我会手把手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