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军中将士的书信都会送到宋仰桌前,都由他简单检查一番有没有泄露军机后才会分下去。
沈云澈那时候恨不得与我割袍断义,一门心思就是让我受不了冷暴力主动退婚才好。
他正抱着温香软玉乐不思蜀呢,还让人把我的书信一律烧个干净,美其名曰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他好像自己才是受害人一样,“可即便如此,他宋仰也不能冒充我的名义去回复你吧。”
从前的许多谜团逐一解开,为何宋仰一回来就大张旗鼓要求娶我,为何他对我的习惯都了如指掌,为何一提起沈云澈他就好像被触到逆鳞一样。
原来那些年与我鸿雁传信,相知相惜的人,从来都是宋仰。
“萧萧,我们错过了三年,不要错过一辈子,回到我身边吧,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
我最后一次认真看了眼沈云澈,少年眉目未变,可眼里却没有从前的纯粹与深情。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我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半步道,“我应该庆幸,还好不是与你托付一辈子。”
昨日他能够为了个舞姬背弃我,今日又可以当众苛责自己妻子,这样凉薄之人,如何能够白首偕老?
可沈云澈依旧不死心咄咄逼人,“难倒你不在乎宋仰也是个手段卑鄙的小人,冒用我的名字勾搭我的未婚妻,品行下作至此。”
我刚想反驳,沈云澈忽然咬牙切齿道,“宋大人,既然来了就干脆出来说个清楚。”
话音刚落,我才瞥见了回廊旁露出了一角暗云纹衣袍,正是宋仰。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来的,又听到了多少,是不敢面对却又想等着我的回答吗?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失魂落魄,看向我的眼神也全是愧疚和回避。
我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上前搂住他的胳膊,带着些欢快道,“不是说好一忙完就来接我吗,为何这么迟才来。”
宋仰面上是不可置信,双眸由灰暗转为惊喜,喉咙一滚似乎哀求般,“那我下次陪你一起来,好不好。”
我笑吟吟点了点头“好啊,今天都没有玩得尽兴。”
沈云澈瞧见我们俩的恩爱样子气得跳脚,“秦萧然,你难倒半点都不在乎吗?”
我装作无所谓般摇了摇头,“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外人说三道四。”
有些话,我只想听宋仰亲口告诉我。
宋仰在我面前如犯了错一般,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并不逼迫只是静静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提起勇气道,“萧萧,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卷入我与沈云澈的感情中,直到看见那个我视若珍宝的木雕马驹,被沈云澈为哄瑶姬开心而随便丢弃。
不仅如此,为搏美人一笑,他还在众人面前肆意贬低我多么无趣呆板,比不得瑶姬风情摇曳。
我的心意就被那样丢在泥泞里,灰头土脸像毫不知情的我一样。
“那时我随手捡起来你的木雕,又看见你信里说熬了好几个通宵才雕成,还把手划伤了个口子。”
“不知为何我就鬼使神差仿照沈云澈的字迹给你回了信,不想你因为心意被辜负而失落。”
原本只是出于微不可觉的怜悯,但渐渐却有了第二封,第三封。
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两颗心渐渐靠近彼此依偎,成了最无话不谈的知己朋友。
“我时刻提醒着自己你有婚约,可慢慢我却控制不住嫉妒,要是你嫁给我该多好。”
“我刻意逼迫自己远离你,可在夜深人静时又忍不住担忧,你那样敏感的性子,肯定会辗转反侧睡不好觉。”
讲到这里他忽然鼻尖颤抖,泪珠绽开在了我的手背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喃喃自语。
“我离不开你,我也不要你嫁给别人。”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顶着苏云澈的身份,而是名正言顺成为你的丈夫,堂堂正正站在你的身侧。”
他此时双目通红,我从来没有见过宋仰在我面前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