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里?没有暖意,唇角弯起的弧度甚至带着几分玩味,直到笑够了,才举起酒杯,杯中的红酒晃得?更厉害了些:“扯远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恭喜你拿到代言人?的身份。”
“谢谢。”宋清漫和他?碰了碰杯,冰凉的杯壁贴着唇瓣,酒液的气息漫进鼻腔,她却没敢喝。她放下酒杯,等着付司昭离开。
但显然?,付司昭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小姐过段时间要举办个人?专场是吗?”付司昭问她。
“是。”宋清漫说。
“那我要提前预祝你演出成功了。”付司昭再次举了举杯。
宋清漫心里?不情愿得?发紧,却还是强迫自己维持着礼貌的笑意,眼角的肌肉都有些发酸。她再次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下,杯壁相碰的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
那温度明?明?是暖的,却让她觉得?像碰了块冰。
付司昭喝了酒,往前探了下身子像是要跟她说什么悄悄话。宋清漫下意识地往后躲避,却被付司昭眼疾手快地揽住,嘴上美其?名曰地关?心着:“小心。”
“我没事。”宋清漫胃里?一阵翻涌,生理性的恶心感往上冒。她强压着不适,伸手轻轻推开他?的胳膊,指尖碰到他?西装的面料,滑滑的,像蛇的皮肤。
付司昭也不在意,继续正常和宋清漫聊天:“宋小姐的专场,刚一卖出就瞬间秒空,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到一张票。所以,到时候很荣幸能够在国内,现场看到宋小姐的舞蹈。”
付司昭的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宋清漫感到一股寒意。他?久在国外,明?明?刚刚回国,但对?国内的把控完全就是了如指掌的地步。
宋清漫突然?想到蒋芷云的话:作付家这位正室所生的长?子,最会隐忍,连私生子付司衡在他?头顶风光了这么多年,他?都能沉住气。这样的人?,城府深到让人?害怕。
再联想到多年前的话,宋清漫不由?得?为付司衡担忧。
宋清漫目光深沉地看着付司昭,眼底的情绪藏得?严严实实,表面维持着客套:“那我要感谢您的支持了。”
“不用客气。”付司昭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淡定的样子,“说不定,我们之后还会再有合作。”
“什么合作?”付司衡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中带着质问。
他?站在两人?前方,眼神落在付司昭的脸上,见对?方转过头来,他?上前一步,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
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嘲讽,连声音都带着紧绷的质感:“大哥要和宋小姐有什么合作?我怎么不知道。”
“没什么,随口说说。”付司昭抬手拍了拍付司衡的肩膀,掌心落在他?的肩胛骨上,轻轻按了下,像是在安抚,“刚回来,认认人?嘛。我很欣赏宋小姐。好了,你们聊。”
付司昭走前刻意又回头看了宋清漫一眼,“宋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宋清漫紧锁着眉头没回应付司昭的话,只觉得?那道目光像黏在身上的虫子,恶心又甩不掉。
待到付司昭一走,付司衡便立马将?她拉到了角落里?。
付司衡把宋清漫逼在冰冷的墙面上,问出口的气息带着些许的不稳,语气中充满嘲讽:“宋清漫,你可真是好手段。”
宋清漫拽了几下自己的胳膊,没挣脱开来。她看看四周,没让自己弄出太大动?静。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付司衡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宋清漫疼得?眼眶发红,他?却像是没看见,离她更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他?揽着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是不是觉得?,一个私生子终究不如正室所生?他?付司昭是真正的付家继承人?,能给你名和利,我不能,所以你就想选他?了,是吗?”
“付司衡!你在胡说什么!”宋清漫彻底怒了,连声音都拔高了些许,眼角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我早就没有了。”付司衡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带着悲凉,眼眶却慢慢泛红,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如果有,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你反复纠缠。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尤其?是他?。”
说着,付司衡便拉着宋清漫往会场外走。
宋清漫的心跳猛地加快,高跟鞋的细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打滑,裙摆被扯得?变形,露出一小截泛白的脚踝。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闪光灯的光点?在她眼前晃过,让她头晕目眩。
“付司衡,你冷静点?。”宋清漫压着声,重心后移努力不让付司衡拽着走。可偏偏她体重轻,加上穿着高跟鞋的缘故,付司衡一拉她反而把她带着滑行了起来。
“你冷静点?行不行。”宋清漫放缓语气,好言好语地哄着:“你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冷静下来好吗?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
付司衡停下脚步,扫视了一圈周围投过来的目光。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些,却还是攥着宋清漫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偏执:“看到不是正好?宋清漫,他?付司昭能够给你的,我同样可以。让大家都知道你背后有我这么一个靠山,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旁的宋清漫都可以不在意,但独独付司衡说的最后一句是她的警钟。
她绝对?,不可以和付司衡有过多的纠缠,尤其?是在付司昭刚回国的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