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铮听着电话里的沉默,反问道。
闫硝想了半天,终于道:“你怎么会想到,来看我妈妈呢?”
“你以为是我想的吗?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半夜说梦话。”
电话那头,会议室的人都眼睁睁看着陆大少爷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撇下所有人开门出去了。
“我……我昨天,说什么了?”
“自己想。”
昨晚闫硝半梦半醒间,死活缠着陆昀铮不撒手,抱着他的胳膊哼哼唧唧撇着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搞得大少爷根本挣不脱,就这么抱着人回了卧室。
到了床上也不消停,缩在枕头上吧嗒吧嗒掉眼泪,嘴里念叨着养母的病,养父的死,把陆昀铮的真丝枕头都打湿了。
陆昀铮无法,想把人叫醒,又被闫硝攀住脖子,动弹不得,他索性就这么睡了一宿,差点把脖子睡落枕。
闫硝抓了抓一头小卷毛,想破头也没想出来,最后颓丧道:“真的想不起来了,要是说了什么不能听的,你就当没听见吧。”
陆昀铮看着他茫然的模样,很轻地哼笑一声。
顿了顿,闫硝道:“哦对了,妈妈很喜欢你,她说你长的好人也好,等她康复出院了,想请你去家里吃饭,她炖的肉蟹煲很香的,你会来吗?”
这句话仿佛问出了“你会喜欢我吗”一般的小心翼翼。
陆昀铮指尖摩挲几下,挑眉道:“我考虑考虑。”
还没说上几句,陆昀铮就被人叫走了,电话挂断,闫硝举着手机发了会呆。
窗外已经夕阳西斜。
日头落山后,温度降了不少,他从医院打车回到别墅后就一头扎进了后院马场,初冬的风凛冽但不刺骨,打着旋刮过草场。
闫硝带上全副武装,手套口罩齐全,避免跑马时冷风灌进肚子里。
前两天关助理带人运回来一批新马,据说是别人送给陆昀铮的赛马,暂时养在这里,那马性子倔不好训,马场的工作人员十分头大。
不好训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乐事,等把整个身心投入进去之后,闫硝也就没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事,经过几天的相处,这匹马已经很听他的话了。
白马昂首挺胸威风凛凛,闫硝拍了拍马脖子,翻身上马后拉紧口罩,一夹马腹就冲了出去。
以往遇到什么让大脑超负荷运转的事,或是心情不济烦躁焦虑,他都会往马场一钻,清空思绪跑一场,打小就养成了习惯,执起缰绳,至少能忘掉80的烦恼。
但今天走了没两圈,闫硝又蔫蔫地下来,他把马拴好,挑了棵歪脖子树往上一坐,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闫闫,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啊,大忙人。”电话那头一个轻快甜软的声音响起。
闫硝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开始扣屁股底下的树皮,道:“我要咨询你一个问题。”
“你终于舍得给我当1了吗?”对面乐呵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