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云好像威风啊。”萧小河喃喃道,“威风定已化作白云飘走,可怜的威风,再也吃不上它最喜欢的鸡肉了。”
“将军莫要难过。”胖将军挣扎着起身,哽咽道,“威风想必也不想看到如此伤心的将军啊!”
“是啊,斯犬已逝,还望将军振作。”万俟也轻声安慰。
愁云惨淡地阴霾笼罩在了萧小河周围,将身旁人的声音遮掩,此刻的萧小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正当她痛心伤臆之时,远在千里外的威风,正在燕王宫中大快朵颐,饿了吃肉渴了喝水,平日还有青燕陪伴,不高兴了就去许凌面前溜达两圈,常常将许凌气的面红又无可奈何,颇有乐不思楚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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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萧小河的祸心成功乘风而归传到了京城,还是皇帝本能的疑心作祟,于此良宵之中,他做的梦可远称不上美好。
梦中的萧监林身穿盔甲,一脚将自己踹下了龙椅,身後是带领着百万雄军的萧小河与镇守各地的将军。
萧监林狞笑着:“皇帝老儿,我便是骂你了又如何?如今你不光要挨着我的骂,连你的小命都被老子握在手中!”
年轻时皇帝最欣赏萧监林的,就是他身上这种不同于京中权贵虚与委蛇作风的匪气,而如今这种匪气,却令他感到面目可憎。
“还愣着做什麽!还不快将萧监林拿下!”梦中的皇帝冲着萧小河身旁的几位重将喊道。
这些人都是自己一路培养扶持,与萧小河也无半点接触,有京城卫军也有各地方军,可如今,这些人站在原地,皆嘲弄地看着自己,没有半分上前的意思。
“你早已不是我们的陛下,我们何须听你的话!”几人身後又钻出一人,皇帝瞧着眼熟,竟是许久未见的魏长海,“萧子客圣神文武,萧家平扫大燕,一统天下,这天下的主人,也该换一换了!”
“魏长海!你们国公府受过朕多少恩惠,你哪里脸色资格对朕如此说话!”皇帝直直地站了起来,指着魏长海痛骂道。
萧小河似寻常一样带着笑,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幕幕。
“皇帝老儿,莫要废话!”萧监林的叫声令皇帝的目光从萧小河的面上挪回,“今日老子便要坐你的皇位,穿你的龙袍,同你的女人们睡觉,将你的文武百官统统杀掉!”
“我还要将你儿女的头颅悬挂在城楼之上,让他们替你看看,我们萧家会创下怎样的盛世!”
“你!”皇帝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如今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萧监林便提着剑,一步步向着自己逼近。
逼近。
剑,在咫尺。。。。。。
。。。。。。
再次睁眼之时,萧监林狂妄的叫声不见,周围一片寂静,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漆黑,只有窗中朦朦胧胧地透来一丝光亮。
皇帝凝望着夜色半晌,轻叹了口气,喊道:“赵延!”
“老奴在!”打着瞌睡的赵延被此声叫醒,忙小跑着来到了皇帝面前,“陛下,有何吩咐!”
“将君庭为朕准备的药拿来。”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衣衫,已湿润一片。
“难不成陛下又被梦魇住了?陈大人这药送的还真是及时。”赵延嘴上捧着陈元一,心中却满是不屑,说句引入猜忌的话,自从吃了陈元一的药陛下才开始夜夜梦魇,谁因谁果,真是未必,只不过有些话没人愿说罢了。
皇帝将灵药一口吞下,药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甜,待整个药丸被吞进肚中後,皇帝才微微宽了心。
“召祁连。”皇帝道。
“是。”赵延再次应下,将药盒捧下後,又加快脚步出去,命人寻祁连大人。
祁连久住宫中,在皇帝命令下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赶来了皇帝寝宫。
“陛下深夜召臣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祁连看到皇帝之时不禁被吓了一跳,不过几日未见,皇帝已苍老得不成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上下眼皮懒懒搭着,好似再难睁开了一般,令祁连不忍心看去。
皇帝道:“朕叫人寻人去边疆试探萧小河,那人你可寻到?”
“臣已有了人选,正准备明日禀告陛下。”祁连道,“此人是魏国公府公子的魏长海,其一,魏长海善武,前往边关更为轻易。其二,上次武举後他受封宣节校尉,前去边关也不会引人生疑。其三,据臣了解,魏长海为人刚正,与萧小将军无甚私交,又出身魏国公府,故臣觉得,此人是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