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碎金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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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谢隐舟才回家有空给江烬青打视频,打之前他们用文字聊了会天,江烬青说着自己不困,但视频接通的时候谢隐舟分明看他眼皮都在打架。
“这就是你说的不困?”谢隐舟轻笑。
江烬青把枕头摆好,拉着被子躺下,还嘴硬,“不困……我看看你房间?”
谢隐舟把镜头反转,“这不是我房间,这是客房。原本说是在我爷爷家凑合住一晚,但是想着我爸家离机场近一些,就跟着我爸回来了。”
房间确实很冷清,也没怎麽布置,空空荡荡的,看起来就是没人住的样子。
江烬青奇怪道:“你小时候不是住在这个房子里吗?”
“是啊,”谢隐舟把镜头反转回来,“我的那个房间已经收拾成了杂物间。估计是後来我搬走了,家里为平复我继母的疯魔而掩埋我的痕迹。”
江烬青皱眉道:“……那你今天回去,你继母的精神状态怎麽样?”
谢隐舟沉吟,“还行,今天挺正常的,就是不爱用正眼瞧我。我记得我刚上楼的时候,楼下的阿姨还在让她喝药。”
“你明天是什麽时候的飞机?”江烬青问。
谢隐舟退出软件,截了个图给江烬青,“明早九点落地,九点半我应该就到家了。”
江烬青诧异问:“那麽早的飞机?”
谢隐舟拖着尾音道:“嗯,这不是为了让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吗。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你,怕你在学校里没人陪丶没人讲话,怕你身体不舒服丶没有好好吃饭,还怕黎延保护你的过程中出现什麽意外。”
江烬青说:“他挺靠谱的,他今天给我讲了好多他以前的光辉事迹,从他话里听着……他打架还挺行的。最多有过一打三。”
谢隐舟轻哼道:“嗯,不过打架不好,君子动口不动手。看我,我就不会炫耀我之前打过多少架。”
江烬青一愣,笑了,“有你这麽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谢隐舟挑眉道:“实话而已。现在是文明社会了,要严厉打击黑恶势力。”
两人聊了一会儿,江烬青的眼皮已经很沉了,谢隐舟忍不住道:“你还是赶紧睡吧,你看你这眼睛,上眼皮已经恨不得拥抱下眼皮了。”
江烬青强撑着,打了个哈欠:“你别把我给你的钥匙弄丢了,明天你悄悄的回来,抱我一下。”
谢隐舟忍禁不俊,“你不说我也会悄悄的回家,然後抱你一下。要不是走太早不太好,我恨不得今晚马不停蹄赶回家。平时都抱着你睡,现在我只能抱着被子睡了。”
江烬青瞌上眼睛,“我不想挂电话……”
谢隐舟也躺上床了,“那就不挂,我看着你,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来挂。”
江烬青闭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低声说:“……你也要早点睡,你明天早上那麽早飞机。”
“我认床。”谢隐舟的声音低沉柔和,“今晚注定睡不太沉,而且心心念念赶紧回家呢。你别管我,你睡你的,好好睡,你睡着了我再睡。”
江烬青拉了下被子,把自己裹好,半张脸埋进了被褥里,“那我睡了……”
谢隐舟淡淡笑着,“嗯,晚安,宝宝。”
江烬青倏地睁开眼,困倦的眼皮卷成了三层,脸上是明显对他最後一个称谓的迷茫。
谢隐舟面不改色,说:“宝宝,怎麽了?”
江烬青欲言又止。
谢隐舟知道他这反应是什麽意思,弯眸道:“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声晚安?”
江烬青摇头,重新闭上眼,淡声道:“……我叫不出口。”
“你可以换个称呼。你之前叫我什麽?”谢隐舟循循善诱。
江烬青呢喃:“……什麽什麽?”
谢隐舟提醒:“上次在浴室里,你叫我什麽。”
江烬青一滞,没说话了,不知道真睡了还是装睡了。
“嘶,我肩膀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印儿……”谢隐舟自言自语道。
江烬青到底没绷住,长叹了口气。
谢隐舟笑欢了,“——我就知道你装的,赶紧说。”
江烬青闭着眼睛,眼珠子在眼皮下转悠了一圈儿,很是纠结,约莫三四秒,恍若掩耳盗铃般紧闭双眼道:“哥哥,晚安。”
谢隐舟心满意足,不缠着他了。
他开着小夜灯睡着了。
睡着之前还依稀记得自己听得见谢隐舟低声说话。
这一夜睡得沉,睡得感觉手指痒痒的被迫从睡梦中醒来时,眼前的天花板已经被从窗帘缝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微亮了。
“嗯……”江烬青抽了有些痒痒的手,低头看去,恍然一怔。
只见自己手边躺着已经脱掉外套的谢隐舟,正直勾勾盯着他看,仿佛一只一直在期待主人醒来的小狗,就盼望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