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祝欲和宣业双双皱了眉,就连出招也“咻”的一下飞回来,将徐长因困了个严严实实。
“徐长因,我方才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体内的魇还是他替你祓除的,你现在提剑要杀我,如此忘恩负义,不是你徐家的做派吧?”
徐长因神色凛然,道:“纵使我忘恩负义,也绝不留你这个祸害在世。如今魇乱频出,倘若仙州出事,这天下苍生皆要毁于你二人之手!我杀你,为的是大义!”
他连带着宣业一起骂了,一副决然姿态,倒是让祝欲摸不着头脑。
“所以你特意追来,就是为了杀我?”
“不错!”徐长因高声道,“当年罪仙令更偷盗神木,害得仙州塌毁,人间死伤无数。如今你作为他的後人,也一样执迷不悟,与其等你们重蹈覆辙,不如我今日就杀了你,以绝後患!”
他提及令更,祝欲总算听出了点前因後果,反倒笑了:“就因为我觊觎宣业上仙,所以你就要杀我?那怎麽现在才说要动手,难不成长明谢家的事没传到你的耳朵里?”
徐长因冷哼一声,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後的仙。
“倘若只你一人执迷不悟,我何必非要杀你?”
祝欲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撞进宣业眼中。徐长因再次出声:“宣业上仙,你身为仙,可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难道,你当真要为了这个罪仙後人,置苍生于不顾吗?”
“我不会。他也不会。”宣业并无犹豫,神情语气皆是坦然。
徐长因忽的一愣,又很快回神,一脸肃然道:“上仙,倘若你对祝欲无意,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可时至今日,你敢说自己与他只是师徒情谊,没有半分私情吗?”
祝家遭难,所有人都以为祝欲已经死了。祝家送丧礼上,有人说见到了祝欲,这事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宣业上仙离开仙州的事一并传了出来,任谁都要多想。今日,徐长因更是亲眼见到这一人一仙在一起,举止亲密,没有半分师徒之间该有的尊卑。若说只有祝欲一人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他徐长因是万万不信的。
而当他问出这话时,宣业也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宣业擡眼,语调平静:“有,又如何?”
徐长因又是一声冷哼,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一旁的祝欲却已经怔得说不出话来了。
此前他多番试探,得到的回答从来都只有一句“我不知”,以及某位上仙困惑的眼神。但是现在,竟然有了这之外的另一种答案。如此平静,又如此坚定。
徐长因用斥问的口吻,又道:“宣业上仙,你可知你们是师徒,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便是伤风败俗,大逆不道?”
宣业仍是平静,道:“我与他可以不做师徒。”
“……”徐长因被噎了口气,怒斥道:“你说不做师徒就不做师徒,天下哪有那麽简单的事?”
宣业微微疑惑,道:“本就是我与他的事,做与不做,自然是我们说了算,本就简单。”
徐长因竟是被他堵得一时没话,一口气堵在胸腔,半晌才道:“上仙难道以为堵得住这悠悠衆口吗?!”
这话是想让宣业知难而退,但他想了想,却回答得十分认真:“悠悠衆口自然堵不住,但旁人怎麽想,那是旁人的事,与我无关,也动摇不了我半分。”
“执迷不悟!”徐长因被出招捆着,气得手腕脖颈青筋暴起,“宣业上仙,枉你身为仙,行事竟如此不顾後果!当日罪仙令更的下场难道你都忘了吗?你们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自己受天谴也就罢了!倘若非要拉着天下苍生陪葬,你便不配做这长生的仙!”
“啪!”
出招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下。
祝欲冷着脸道:“再抽。”
“啪!”又是极响的一声。
“祝欲!”徐长因气得发狠,“放开我!堂堂正正来打!”
“谁要跟你打?眼下是什麽形势,徐公子眼瞎看不见麽?”祝欲没给他什麽好脸色,语气里的不满昭然若揭,又道,“况且,就算一对一你也未必赢得了我。”
他一脚踢了徐长因想要掷出手的长剑,转过身时,神情又变得温软下来。
“上仙,破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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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没收完,下章吧。有点碎了(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