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过无泽,我会和你站在一起。”
在仙州,无泽最信任之人便是沉玉,可这一次,他盯着沉玉看了半晌,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说“好”。
“何必呢?沉玉。你与他们又有何不同?终有一日,你也会背弃我,你也会离开的。”
沉玉道:“我不会。”
无泽道:“是麽?”
沉玉道:“是。”
无泽嗤笑一声,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沉玉。我谁也不信了。”
“就当我们今日从未见过,回仙州去吧!”
无泽转身而去,头也不回。沉玉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若是往日,他一定会去追,可这次他知道无泽要做什麽。
无泽要以整个贺家上百条人命铺就一条通往斥仙台的路,以自己的命为赌注,试探天道,诘问天道。
所以他要为无泽留一丝生机,这丝生机便是他自己。
遥明坞贺家一朝灭门,无泽被衆仙斥责,上了斥仙台,二十八道雷刑一道不少。天道并未对他降下一分一毫的仁慈。
无泽和他的名字一样,确实没有什麽福泽。
沉玉去斥仙台见他,听他说了很多从前的事,说他们第一次在仙州的玉阶上相遇,说他们并肩而行多年,情谊深厚,是旁人万万比不上的。
其实沉玉明白,无泽说这些话无非是在哄他。
“无泽,你不用说这些,你想让我做什麽,我都会做的。”
无泽眼里的怀疑却并未退去,他打量着沉玉的神情,道:“可是为什麽呢?沉玉,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沉玉道:“什麽也不要。”
无泽却嘲讽地道:“什麽也不要,那你图什麽呢?沉玉,人都是有所图谋的,你也一样。”
沉玉垂下眼眸,不再解释。他知道无泽不信他了。
“沉玉,你是喜欢我麽?”无泽忽然问。
沉玉擡起眼,说:“我不知道。”
无泽道:“可是你想和我待在一起,对吗?”
沉玉道:“是。”
闻言,无泽唇边笑意渐深:“所以你看,沉玉,你也并非别无所图。”
“沉玉,把一只魇送到业狱吧,如果你还想见我的话。”
他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哄骗,也的确是哄骗。
沉玉不是看不出来,送魇入业狱会是什麽後果,他也知道
但他仍道:“嗯。无泽,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