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会松开的。”
……
于是。
两人一同走下摇晃的船舷,一同漫步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在星点闪烁的铁塔前,留下只有二人的合影;
一同混杂在欢快的人群中,新奇的打量着在暖色的灯光下,铁灰的钢架迸发出的奇妙张力;
一同趴伏在玻璃电梯向外的一面,和其他游客们发出同样包含惊叹的感慨;
更在熙攘拥挤的空间,和嘈杂熙攘的吵闹中,絮叨着分享只有彼此听见的感言。
直到人群在电梯停运的时间中愈来愈少,直到被保护作用的铁丝网隔断的缝隙,已经无法满足他们对天空更多的渴望——
“……抓紧了,兰波,我要拉你上来了。”
只有维修人员才能攀登的专属通道口,魏尔伦向下方的兰波伸出手。
即便没有异能的辅助,他自身的力量也足以让他轻松将兰波拉起;合规途径能到达的顶点已经被两人踩在脚下,呼啸的夜风已经有些冷了。
那麽,接下来就是特殊时刻了。
失去了所有的防护措施,软弹的钢丝网让每一步都伴随着晃荡的摇摆,给行走其上的人带来即将坠落的刺激,
但是,没有谁慢下攀登的脚步,高耸的塔尖在前方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等待着久未到来的访客:
“我们去最顶上吧。”
“好。不要着急,保尔,我们的时间有很多。”
闭馆的乐曲已经抵达了尾声,电梯的最後一班也满载着抵达了地面,放下意犹未尽的游览者们。
等待着电梯的去而复返的时间里,负责确保内部再无一人的安保人员,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又检查了一遍:
是他幻听了吗?
怎麽刚刚好像有听到谁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果然是听错了吧?
他挠了挠头,锁住了顶层的门,登上了下行的电梯。
埃菲尔铁塔的休息时间,到了。
……
深夜的钟声从远处荡来,兰波口袋里的怀表,也适时地发出了十二点整的铃声,而对于不夜的巴黎城,还远不是入眠的时候。
黄金般繁华的城市于此刻被尽收眼底,连远处地平线都被那温暖的灯火一同照亮。
“确实……很美,巴黎。像流淌的赤金,让月色都愧叹着躲入云层之後。”
注视着脚下的辉光良久,魏尔伦沉默了许久,才对着唯一的倾听者说出了自己的触动。
拂开在夜风下散乱的额发,魏尔伦看向身边的搭档,和对方在夜风下有些发抖的身体。
并不畏冷的他,在一上来後,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兰波,但对于比常人畏冷太多的谍报员,这还不够。
下一次要记得多带几件衣服来,这样想着,魏尔伦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决定今天就到这里好了:
“兰波,我们一起飞下去吧。”
“不再看看吗?难得今天爬了上来,不用着急的,明天我们可以晚点再起床……”
黑发谍报员站了起来,话语中是十足的耐心和柔和,但魏尔伦更注意到的是,搭档已经有些青白的嘴唇。
“……已经足够了,今天非常,非常开心。”
将眼前的景色铭刻于记忆的宝库,金发的人格式在此刻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轻松的,柔和的,如幻月一般,感染了一路陪伴至此的同行者,唯一的目睹者。
他们坠落了下去。
……
波德莱尔亲啓:
见信不好,非常不好。
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你一走,你的学生和他的搭档,可以说是立刻变得无法无天,目无法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