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簇拥着往屋里走时,沈雾窗突然扭头问阮见信:“二伯,我爸在咱们家排行第几?”
“老三啊。”阮见信面不改色。
“今天还有很多人没在场,像你大伯一家,之後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沈雾窗这下明白了,他们连群衆演员都懒得找!有机会?有个狗屁机会!
他的处境:危!!!
*
在客厅里交谈半晌,阮见信示意以阮敬轩为首的几个年轻晚辈带沈雾窗参观宅院。
茜茜刚想跟上他们,就被眼尖的阮见恒再一次拽回身边。
沈雾窗跟着衆人走过一处处精心设计的景致,用馀光默默观察着监控探头的死角,将每一处隐蔽的小径深深刻进脑海。
*
不久,到了晚餐时间。沈雾窗被引入餐厅。
按照阮平定下的规矩,阮家衆人必须根据长幼尊卑的顺序,在同一张餐桌上就餐,且他不来,其他人就只能垂手而立,屏息等待。
沈雾窗有样学样,低下脑袋,看似盯着眼前骨瓷餐具的描金花边,其实却在心里默默推演着今晚的行动轨迹。
水晶吊灯折射出诡谲的光线,红丝绒桌布在他暗红色的眼睛里更显深沉。周围人如雕塑般凝固在原地,沈雾窗隐隐觉得空气中浮动着某种粘稠的物质,令他呼吸不畅,就快窒息……
等到阮平慢悠悠地拄着拐杖走进来,衆人才擡起头齐声问候:“家主好!”
“都坐。”阮平擡手,在主位落座。
沈雾窗随着衆人入座,说实话他在跟阮敬轩他们转悠的时候就已经饿了,刚要对眼前食物下手,右臂突然被茜茜的胳膊肘轻轻一顶。
擡眼望去,满桌人都规规矩矩地把手放在膝上,目不斜视。
直到阮平的叉子刺穿一颗圣女果的“腹部”,寂静中响起细微的咀嚼声,其他人才开始动作。
一顿饭闷声不响地吃完。阮平擦过嘴角扫视衆人,沈雾窗正以为要听到什麽重要讲话,没想到他竟默不作声地离去。
餐厅顿时活泛起来,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阮平……
*
晚饭过後,沈雾窗被阮见诚叫进卧室,他撑着病怏怏的身体殷殷叮嘱沈雾窗进了异管局要多留心阮家相关消息,多学习……
沈雾窗听得耳朵都要起茧。
阮见诚看他脸色,知道自己不便再多说什麽:“去吧,回到房间好好休息。”
他见沈雾窗一走,就支起身子准备更衣。没想到沈雾窗临走前回头一瞥,竟看见他苍白的腰腹上布满了针眼!
“还有事?”阮见诚仓促地将衣服扯下。
“……没,没事。晚安——”
沈雾窗机械地吐出这几个字,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那些溃烂的针眼。
走廊里阮见信正抱臂而立,闻言转身,手掌搭上沈雾窗的肩头:“我带你去你房间。”
沈雾窗PTSD都要犯了,连忙推托:“二伯,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怎麽,怕麻烦你二叔?”他将沈雾窗搂得更紧,“不用怕,还是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