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叙仍旧没有松手,他看着温和有礼,手上的力道却大得要掌控所有,“林落,我们可以留在这里,等下一个任务者。”
林落直接回他:“我不需要等,因为我就是。”
他看着褚叙的眼睛,其实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困境,“我跟你不一样,你只能等待,没有办法主动出击,而我有出击的能力,所以我不可能像你一样,留在这里,其实规则对你来说还是很有利的,我成功了,你跟我走,我失败了,你继续等,不会有变化。”
从一开始,两个人的路就不同。
即便有着相同的目的,但走到最後,仍旧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道理从一开始,褚叙就在告诉他。
林落听得很清楚,也记得很牢固,“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不要过界,我遵守了。”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各自执着着自己的立场,谁也不肯让步。
褚叙忽然觉得有些难受,而且清楚地知道,这种情绪来源于林落的无法掌控。
明明是自己要求对方不要过界,可是自己却无时无刻都在希望他过界丶给他过界的机会。
这种情绪已经强烈到,开始影响他的判断。
褚叙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谈判中处于下风,无法整理情绪,他不想被察觉,先于对方移开了目光,故作冷淡:“林落,以前确实没有这样的先例,因为没有人能走到这一步,我现在确实感觉很困扰,希望你赢,但是又怕你……”
再往下,他没有继续说了。
他忽然站起身,收回双手,好像还是那个褚叙,“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会全力帮你去赢。”
林落察觉到他的疏离,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麽说。
褚叙看向其他地方,优越的身形丝毫不乱,失去掌控的情绪也在此刻被规整回原位,“我让高辑送你出去。”
林落察觉到褚叙的情绪有些不对,下意识解释:“其实也不一定会输,不是吗?褚叙,如果我这次能赢,等回到现实世界,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当朋友,有一些共同爱好,你不是喜欢玩中单光辉吗?我带你上分不好吗?”
他看着褚叙,其实很害怕会被他拒绝。
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去争取那些,从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这次是他主动想要的。
褚叙停下了脚步,面上没什麽情绪,声音也有些冷淡:“回去後,就不要再见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围的木质冷香散去,好像从未産生过交集,两人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明明处于同一阵营,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林落知道两人身份差距大,但没有想到他这麽绝情,有点难受,“当朋友也不行?”
褚叙毫不犹豫,告诉他:“不行。”
然後转过身,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林落的眼睛突然红了,他追过去要答案:“为什麽?为什麽在这里可以,回去就不可以了?你觉得我不配是吗?”
黑衣人拦住他的去路,刚才还生怕他走,现在又生怕他不走。
林落将桌子上的花瓶砸烂,气得发晕,“你以为我很想跟你做朋友吗?就你这样的脾气,哪个人受得了你?还以後都不要见了……你以为我稀罕跟你见面?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种天龙人,还有你那个中单光辉,我都不想说……你真以为全世界都能忍你?”
褚叙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到林落的手被割伤了,下意识掏出口袋里的方巾。
随後意识到什麽,没有递过去,慢慢握紧在手里。
高辑处理完手上的伤,来到会客厅,他刚才听到了林落说的话,有些担心地看向褚叙,“老板……”
褚叙收回视线,把方巾扔给他:“把人送走。”
离开的时候,林落第一次没有被黑布蒙头,但也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了。
高辑原本只需要做自己分内之事,但还是忍不住解释:“老板对你没有恶意,不管他说了什麽,都有他的考量。”
他说着将手里的方巾递过去,想帮林落擦下伤口。
林落现在不想听褚叙的事,有些排斥地收回手,起身快步离开。
第二天,训练室里。
所有人都感觉到林落的低气压,键盘都要被他搓出火花了。
系统围绕着林落,急得团团转,“怎麽办,怎麽办,你俩闹翻了,他要是给你使绊子怎麽办?”
林落更气了,“有种他就来。”
其他人看不到系统,只能怪异地看着林落。
周烬生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旁边的馀星辰也跟着他趴在桌子上,不解道:“是发生什麽事了吗?”
周烬生知道林落是跟褚叙闹翻了,早上问了句是不是褚叙救了他,林落当场脸色都不好看了:“别跟我提他。”
但他不能这样说,只能说:“可能是因为比赛延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