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推开纪疏玉,叫着要爸爸。
盛骏驰拉开椅子,起身,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
纪疏玉笑着对夏清晚说,“有了孩子就是这样,即使有人帮忙带,也难好好吃一顿饭。”
“诶,话不能这样说,白白给清晚增添顾虑,万一以後她不想要,裴修不得来找我们算账?”
盛骏驰一边哄孩子,一边没个正形地打趣。
“不会的,”夏清晚笑笑,“我有自己的打算。”
叶裴修唇角一抹淡笑,偏头凑到她耳边吻了吻她的鬓发。
趁着这个时候,这餐饭干脆散了。
四个人走出包厢。
一走到外面大厅,本来哭闹不止的孩子渐渐止了哭声,很感兴趣似的,睁着大眼睛指一指这里,指一指那里。
盛骏驰抱着孩子,纪疏玉言语上一叠声哄着。
夏清晚和叶裴修在一旁等了他们一会儿。
她两只手抱握着他一只手,一边说话,一边偶尔摇一摇,叶裴修一直低眸笑笑地看着她,偶尔,低头追过来亲一亲她。
正说着,夏清晚馀光瞥到电梯那边一前一後两个人影。
她擡眸望过去,林向榆牵着男朋友的手,正扭头往她身後看,夏清晚顺着她的视线回头。
那里,一家三口正围在一起。盛骏驰一手扣着纪疏玉的脑袋,一手从小孩手里掰扯着什麽,嘴里道,“小祖宗,别抓你妈妈的头发。”
夏清晚收回视线回过头来,林向榆目光与她对上,擡手冲她小幅度摇了摇,口型说,“拜拜。”
夏清晚也冲她摆了摆手。
林向榆和男朋友说笑着上了电梯。
这时候,盛骏驰正好望过去,他像是无知无觉,很随意地又把注意力转回孩子身上。
纪疏玉非常心虚,眼神闪烁,盛骏驰一边给孩子擦手,一边很淡地擡眸看了她一眼。
没说话。
是一月份,夏清晚参加了申博考试,也完成了硕士论文,终于闲下来一阵子,再见到纪疏玉,才知道,那天晚上回到家,她和盛骏驰吵了一大架。
说这话的时候,纪疏玉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面带着笑意,低低柔柔地说,“是我做了多馀的事,惹骏驰生气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实际上,那天晚上的冲突远比这要大,盛骏驰的怒火,她的哭泣,末了,以稀巴烂的卧室为终结。
那之後,盛骏驰半个月都没回家。
前阵子,是纪疏玉借着商议春节期间家族事务的名义,给他打了两通电话,他才回了家。
“还好,长辈们都不知道。”
纪疏玉笑笑地说,“也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夏清晚问,“你们打算怎麽过年?”
“先去趟北戴河,看一看爷爷奶奶们,大年三十在盛家,初二去我家一趟,然後就回到我们自己家了。”
“挺好的,都照顾全了。”
“你呢?”
“我回绍平,和奶奶一起过。”
夏清晚说。
纪疏玉笑着道,“感觉,叶先生大概会过去找你。”
任谁都看得出,叶裴修简直是离不开她。
果不其然,临近假期,叶裴修给老爷子打了通电话。
“放假我先去绍平待几天,陪一陪清晚,顺便探望奶奶。”
老爷子默了默,“……打算什麽时候跟你爸谈一谈?”
“我跟他没什麽好谈的。”
叶裴修抽着烟说。
“这不胡闹吗?早晚不得坐下来聊聊?难道你还真算闹翻天啊?”
老爷子道。
叶裴修坐在叶园池塘边圈椅上,掸了掸烟灰,嗤笑说,“他那个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是个会听人说话的人吗?”
长到32岁,他跟叶廷文之间,连一句真正意义上的父子交谈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