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看了日子了?”
她问。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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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阳历五月二十一日,刚过立夏,温度怡人。
傍晚时分,月白风清。
叶家人夏家人在叶园欢聚。
整座房子装饰一新,各个桌上都换上了大红色的桌布,金觥银杯,光华流溢。
餐桌上,五层蛋糕架上琳琅满目,摆满了甜点,长桌两端,双枝头红烛高照。
三足高脚几上,青釉花觚瓶里插着应景儿的桃枝,枝头粉白簇簇。
嶙峋的太湖石上都系了红穗子。
灯光昏暗,屋里人影闪动,言笑晏晏。
裴雅娴在卧室衣帽间帮夏清晚整理衣服。
一袭定制的曳地白裙,长发挽起,用红绸系住,完整露出那一张皎洁的脸。
美艳的脸蛋儿,却带着清冷的意蕴,美到无以复加。
裴雅娴牵着她走出卧室,正巧换了身西装的叶裴修从客卧走出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
他走近了,低头问,“紧张吗?”
“一点点。”
“放轻松,一会儿听老爷子长篇大论。”
她笑起来。
两个人手牵手走到客厅,衆人鼓掌。
老爷子站在餐桌边,果然长篇大论起来。
叶裴修低头在夏清晚耳边说,“一退休就没机会讲大道理了,这可给他老人家逮到机会了。”
夏清晚笑着仰脸看他。叶裴修亲了她一口。
是程菲奶奶笑着挤兑老爷子,“哎呀得了,你快过来吧,还怕没机会让人听你讲道理麽?裴修清晚结婚那天,到时候让司仪专门空出半个小时来给你。”
惹得衆人都笑起来。
夏惠卿讲话简短,但两位老人家意思相同,都道让他们互相支持,彼此体谅。
末了,两人在家人见证下,给彼此戴上订婚戒指。
订婚礼成。
金觥银杯斟满。
挨个接受家人的祝福。
叶家老爷子和夏惠卿分别给他们派了订婚红包。
裴雅娴送了夏清晚一对叶家家传的翡翠手镯,程菲奶奶送了她一对祖上早年在英国拍卖得来的耳坠。
喜奶奶则按照习俗,送了一床鸳鸯锦被。
在场的夏明州和宋延璋,也各自送了他们订婚礼物。
夏家宋家都有人在,让夏清晚觉得像是父母都在场一样,忍不住悄悄红了眼眶。
整整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她辗转多处,历经沉浮,现如今,有了自己的爱人了。她与他,也像她的父母一样相爱,至死不渝。
叶裴修轻抚她的头,低声道,“爸爸妈妈都爱你。”
她趴在他肩头,“嗯。”
低声闻言安抚了片刻,叶裴修道,“是不是烦这帮人了?我把他们都轰走。”
惹得她破涕为笑。
“……都是长辈,我看你怎麽轰?”
谁知,叶裴修搂着她,擡腕看表,直接对衆人道,“时候不早了,老爷子该回去休息了。”
夏清晚一怔,几乎要笑出声来。
程菲奶奶道,“是呢,回去路上至少还得四十分钟,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老爷子年纪最长,衆人自然从善如流,哗啦啦起身整理衣服。
叶裴修和夏清晚送他们到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