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放凉了些许,她从抽屉里拿出碗勺,叶裴修接过说,“我来,小心烫到你了。”
他倒是客随主便。
她也就随他了,自顾自从冰箱里拿出冰淇淋来吃。
天冷下雪时候,反而想着这一口。
拿着冰淇淋,她走过去,跟他手里的碗碰了一下,轻轻说,“干杯。”
惹得叶裴修笑起来。
他慢悠悠喝完醒酒汤,看她,说,“给我尝一口。”
夏清晚摇头,“不给。”
他觉得好笑,“护食啊?”
她猛猛点头。
叶裴修动真格似的,靠坐着岛台,伸臂搂过她的腰把她捞过来,夏清晚忙伸长了胳膊,把冰淇淋拿远了,叶裴修却是追着她胡乱转动的脑袋,偏过头堵住了她的唇。
刚喝过醒酒汤的缘故,他的唇柔软发烫,她的唇却是冰凉的,带着水蜜桃的清甜。冰火两重天,柔软与柔软甫一接触,便是燎原之火。
叶裴修不着痕迹从她手中取下冰淇淋,随手搁在岛台上的水果碗中,抓住她这只手反剪到她後腰,稍一带,便把她合到了腿间。
厨房比卧室小一些,更显得封闭幽静,在这狭小的幽寂中,津液交换的水声分外清晰。耳朵被这窸窣的声音淹没,夏清晚心里涌出一阵酸甜的羞耻感,不由自主攀紧了他的肩。
每一个变换角度的间隙,她都本能地抓紧了时间呼吸,那低低甜甜的喘,却让他更紧更深地来索吻。
後知後觉,她察觉叶裴修的手自她後腰下滑,抓住了盈满了他掌心的,几欲失控地揉捏。
对面案台下方洗碗机的面板上,影影绰绰映出那骨节修长的大手。
夏清晚一边向後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过程中,指尖却是先触到了他的手臂,青筋蜿蜒凸起,热度惊人,她触电似的把手缩回来,惊喘一息,下意识往前躲,这样却是更深地挤进了他的怀里。
一时简直进退维谷,完全失了章法。
她这样动来动去,叶裴修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在她唇上响亮地吮吻了一记,像惩罚又像是宣泄,低哑地,“别动。”
那一吻声音很响,夏清晚脸蛋儿红了个透,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唇角还挂着晶莹的津液。
叶裴修眼睫缓缓擡起,视线从她唇上移到她眼里。
她从他眸中看到了浓浓的晦暗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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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醒酒汤,也未能让叶裴修冷静半分。
回到楼上她的卧室,夏清晚立刻找借口说,“我要学习了。”
叶裴修擡腕看表。
已经十一点了。
他也没戳穿,只是说,“好。”
她果真埋头在书桌前看书,戴着耳机听发音,一边记笔记。
这期间,叶裴修下楼一趟。
王敬梓尽职尽责,给他送了换洗衣物和日用品过来。
除此之外,她学习期间,他全程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看书,不出声不打扰。
学完一章,她偏过头看他。
叶裴修看书看得认真,她仔细分辨,他看的是她那套《红楼梦》,几乎每一页,都有她手写的随想。
她看了好多遍,每一遍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写了不同的批注。
叶裴修把书侧过来,凝眸细看她的字迹。
这样默默地望着他,夏清晚不由觉得恍惚。
眼前这一幕,像是从电影胶卷,那长长的一条中剪出来的场景。
他的剪影深刻而模糊,像遥远的月亮,在那里,笃定地在那里,但云遮雾绕,看不真切。
这时候,叶裴修接了通电话。
“妈,”他一手摁着书脊,“……我有别的事。”
“嗯,明天我直接过去。”
他一言不发听电话,脸上没什麽表情,侧脸只有一种冷峻的寂然。
那头不知说了什麽,他淡淡牵唇笑了声,半带着嘲讽。过片刻,就道,“改天我回老宅再说吧,这会儿忙。”
挂断电话,他把书合上,手指轻按着封面,眼睫半垂,不知在想些什麽。
夏清晚把书桌整理了一下,说,“我去洗澡了。”
经过他面前时,她停下脚步,问,“你真要在这里睡哦?”
语气轻轻,含着一种游移的不确定性,那不确定性是绮丽的动荡。
叶裴修擡眸看她,眸底幽深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