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裴修道,“得了吧,您年轻时候谈恋爱不也是这样?犯得着一直在这儿说我?”
老爷子一顿。
过片刻,问,“你奶奶要去绍平的事儿,你知道了?”
“刚知道。”
“你抽空过问一下,看看那边安顿得怎麽样。”
“您打得一手好算盘,”叶裴修凉凉地笑说,“程奶奶跟您闹脾气,您就差我去办?”
正说着,有人敲门,外面传来程菲的声音,“老爷子,裴修,忙什麽呢?来吃点水果吧。”
爷孙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叶裴修站起身,弯腰摁熄了烟,“我走了。”
他拿过大衣的时候,老爷子在後面扬声说,“晚上回来。”
“知道了。”
离开西山老宅,叶裴修去了某个叔伯家拜年。
免不了留下来说说话。离开这家,又去下一家,忙到午饭点,才驱车回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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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叶裴修离开叶园的时候,夏清晚还在睡觉。
睡到自然醒,起来吃早饭。
家里的佣人谨慎妥帖,不多看不多话。安安静静吃完早饭,她在书房看了半晌书,随後穿上大衣,披着一条毯子去院子里转转。
雪下得淅淅沥沥,细而轻,成不了气候,是而下了一夜,地上也只积了薄薄一层。
她走到凉亭下坐下来,倚靠着廊凳回过身,伸手接雪。
晶莹的小片,刚挨到掌心就融化了。
她仰头向檐外半空中望,雾蒙蒙白茫茫,天与空分不清楚界限,只有细雪飘洒,当真有“淅淅瑶花初下”的轻盈之美。
又低头看着自己掌心。
叶裴修虎口靠近掌心的地方有一道疤。
昨夜,那道疤造访了她柔软身体的每一处。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好笑,昨晚洗澡时,她想过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就是没料到见真章时会如此狼狈。
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完全埋进去之後,她甚至不敢吸气。一吸气,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大脑一片空白。
夏清晚愣愣地看着雪,发着呆,脑海里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那些。
这时候听到一声,“清晚。”
趴在凉亭下栏杆上的女孩扭回身,看到叶裴修站在池塘对岸,一手插兜,臂弯里挂着大衣。
他与她之间隔着茫茫的细雪。
她站起身,把毯子撑在头上,兜着满满的风雪向他小跑过来,叶裴修迎上去,“别跑,别跑,小心滑倒了。”
到了近前,他扶住她的腰,先低头问,“还疼不疼?”
夏清晚低着眼,摇摇头。
叶裴修擡手用指背蹭了蹭她微凉的脸颊,低声说,“下次会好的。”
“知道了。”
她轻声说。
这话他昨晚也说过,眼下青天白日说起来,不免让人难为情。
叶裴修陪她吃了午饭。
午後小睡片刻。
她醒来的时候,叶裴修正靠在床头看文件,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便放下文件,低头亲了亲她。
细碎的吻一遍一遍落在鬓角耳边,他一手探进被窝,指腹稍稍轻碰,耳语,“真不疼了?”
昨晚,逼到那个份儿上,他到底是没有大动作,见她脸色惨白痛得直打颤,只得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