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加这话中的可信,他还贴心添一句,义父是这麽说的,义父眼光好,看人准。
林鸢讪讪而笑。
想来她穿着簇新的绸缎衣裳,头上还有一支垂着明珠的青玉簪子,这身行头,这就是所谓的“贵”了吧?
其实,簪子价值几何,她并不知道。
不过好歹是皇帝随手给的。
若在市集上,“宫中之物”几个字能将东西的价钱足足翻上几番。
玉器铺里,人们说,那支玉钗是公主绾过发的,这支玉簪是太後挽过髻的,而那个玉指环,与皇帝手上的玉扳指,出自同一块翡翠。至于是哪个公主,哪个太後,就不可考了。再至于,公主与太後的物件为什麽都落到了这个小小的玉器铺子里,就更讳莫如深,不可考了。
林鸢那时还说,待她攒够了钱,买了那个玉指环送给兄长,让兄长也品一品当皇帝是什麽滋味。
话没说完,得了兄长一个爆栗。
回家告诉了阿父,又挨了阿父一个爆栗。
林鸢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一想起除夕夜,不慎撞在了萧珣的脸上,她就有些头疼。
那日之後,萧珣整整半个月都没有踏进椒房殿的门槛。
连大司马夫人瞿晏都来了椒房殿两回。
一次让皇後去宣室殿送大补的参鸡汤,一次让皇後去送更补的老鼈汤。
皇後送走了她的阿母,脸上总是悒悒不乐的。
林鸢惴惴不安怀着一个秘密,心中愧疚也更多了几分。
陛下心悦的,是画绢上的人啊。
这半月里,萧珣在宣室殿的书案上,对着空白的绢帛,无数次地提笔。
墨汁从笔尖滴下,绢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轮廓。
眉毛要再弯一些麽?
眼梢要再长一些麽?
嘴唇要再丰润些麽?
……
他画了无数遍,涂涂改改。怎麽都不满意。
那张脸,在他的脑海里,皎皎如月,却隔着云雾,隔着远山,隔着星辰。
他搁了笔。
——这幅画,如今就在他的广袖里。
昨日夜里,萧珵最後一道“制敌之策”不断萦绕他的耳边。
他漫看从长安带来的几册《礼》,也翻出了这画。
看着看着,画中的人,画外的人,唇染了朱色,脸也红透了。
……
“还有一策是什麽?”玉华堂中,萧珣问了萧珵最後一个问题。
萧珵神秘兮兮地说道:“制敌之策。倘若先前的以礼相待,是徐徐图之,那这便是一招制敌,哦,不,制胜。”
“哦?”萧珣眉舒目展。
“正所谓,‘教之以德,齐之以礼’。礼中有言,男帅女,女从男。”
他越说,声音越高,激动地拊掌,“新妇,岂能忤逆夫君?若是忤逆,等同于犯上,岂能骄之纵之?”
萧珣见他义愤填膺,不禁问:“是吗?兄长难道会对夫人动粗?”
萧珵轻哼一声:
“夫人若是忤逆,那就堵住她的嘴。”
“夫人如若动手,那便擒住她双手。”
萧珣听得心惊:“兄长方才说的,不是齐之以礼吗?”
萧珵狡黠一笑,沉下声音,在萧珣的耳畔说:
“六弟啊六弟,这才是真正的,周公之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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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都到这儿周公之礼了,预告一下,下一章有很香的饭哦![饭饭][饭饭][饭饭]
珍藏版少年画像+皎若云间月的诗+王福说“不近女色”+“眉宇之间有英气”+貌美小太监+一天天的不见宠幸皇後+没孩子
林鸢:你说你不好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