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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她定要入天子後宫（第3页）

苏婵随着淮阳王妃的眼神朝上首望去。

对上了林鸢的视线。

林鸢心中疾跳，耳边一阵嗡鸣，仿佛魂魄出了灵窍，坠入了一个莫大的虚空。

隐约之间，听见豫章王妃向太尉夫人问起了林女郎兄长的官职，而淮阳王妃同衆人说，他才不输太学博士，武不输羽林都尉，只是他……不愿入仕，如今还是白身。有人点头称是，似乎是光禄卿未婚妻的声音。耳边又传来了两声不屑的嗤笑。萧珣此时似乎也悠悠然开了口，打断了她们的话：谁说他不入仕？

……

这些声音都很不真切。

林鸢只感到自己的手在萧珣的掌心中腻出了一层汗。

他拇指上的一个玉指环生硬地硌着她的指节。

她面对着的，仿佛正是清晨杯盏里的茶水。

正是那一日萧珣手执的铜镜。

眼前的女子凤目微扬，楚腰纤纤。

与她见过的画中“少年”相比，眉眼间少了英气与锐利，取而代之的是沉静，温柔得像是一汪水。

而日入时分的霞光，为她的面目渲上了一层黄暄暄的柔光，宛然从皎皎铜镜面中看人。

很近又很远。

熟悉而又陌生。

林鸢的指甲不禁嵌入了萧珣的手心。

萧珣吃痛，松了松，她便猛地抽出了自己被他抓得汗湿了的手，起身同翁主施了礼。

“青鸾带晚云。”苏婵微不可察地打量了林鸢，抿了抿唇，一扬唇角，“原来，真正的青鸾在这里。”

林鸢这日簪在发上的，正是萧珣当日在淮阳国分别之际为她戴上的鸾凤华胜。

而她垂手立在案後，能见到腰间坠着的，也是萧珣赠的鸾凤玉佩。

林鸢挽唇道：“翁主说的对。今日的鹤鸣舟上，可谓是，鸾翔凤集，济济群英。”

淮阳王妃在一边笑叹：“妾身瞧着，这林女郎与安平翁主竟有几分相像。”

她含笑看了林鸢，又转目望向了苏婵。

湖上此时传来了琵琶声，嘈嘈切切，白雨跳珠似的，错乱地入耳。

“……都是一样慧质兰心，有诗书之才。”

“哪里？”林鸢摇了摇头，坦然道，“方才那两句诗，多谢安平翁主指点。我原说的是星辰，还有青色山峦，改作了星槎与青鸾，此中意境，的确大不一样了。”

苏婵闻言微怔，旋即笑了笑，朝她略一颔首，便向宫人指引的坐席走去。

“朕倒是觉得，星辰渡天河，这一句更好。”

萧珣的声音清凌凌落地，就陆续有人附和。

林鸢没有理会，恰在此时，侍女们上了糕点，她自顾自低头从几盘糕点中，捡了一块榛子糕，慢慢吃了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题的是上林苑的景色，你的星辰与山峦都写实，极好。”

“其实，听了你的两句诗，我倒是很想看一看，这湖上的夜是什麽模样。”

“今日天清气朗，想来夜里必定星辰漫天……好吃吗？”

萧珣见她不理不睬，咽下了喉中的话。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给我尝尝。”

林鸢这才擡眼望去，他的案几上明明同样有榛子糕。

萧珣轻咳了一声，勾了勾唇角：“我觉得，我的这盘，不够甜。”

林鸢狐疑：“怎麽不一样？是不是食官知道陛下不爱吃甜，才特意……”话没有说完，手上的筷箸一歪，她咬了一口的榛子糕，已经到了萧珣的嘴里。

“果然，你的比较甜。”

他笑得心满意足，“榛子糕，还是甜的好。”

不知哪里传来了杯盏倾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