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二十九章他无比渴望云雨(到文案啦……
林鸢的女工,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她的阿母,与陌生人闲话家常的时候,开头总是自豪地说起,自己与铁匠阿父,是识于微时。
引得不知情的人好一阵艳羡。
等林鸢念书识字之後,就知道了他们从未显达,所以,阿母话中的这个“微”,就是豆大点的意思。
当秦氏开始学习女工的时候,铁匠阿父开始学习打铁。
由于自小就认定了,自己会是铁匠的妻子,对于女工,也就打定了主意,不上心了。
铁匠嘛,一般是赤着半身打铁,绣得再好看的衣裳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而打铁更需要的是力气,秦氏于是更愿意成日围着竈台打转。
竈台里飘出来的云气,比布帛上的卷云纹更秀美啊。
到了女儿林鸢,自然不可能再嫁给另一个铁匠。
铁如今都收归了官营,铁匠也很少见了。
她极有可能嫁入种桑养蚕之家的。
所以,秦氏对林鸢学习女工格外上心。
她专程给阿银的母亲,送去了压箱底的三匹丝帛,请她上门来教。
阿银的外祖母,虽然多年前已经仙逝,但听说曾入宫做过女婢。
既是宫女,那女工定然也是百里挑一的。
然而,林鸢虽然没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铁匠,但到了开始学女工的时候,她刚开始随着林榆学习写字了。
她用糊满了墨的手,碰一下布帛,就落下了一个个的黑点子。
起初,她刻意在豆大点的油灯下绣花。
一来显得勤谨,二来,若是阿母看过来,她就能说,布帛上方的黑点,是刚绣好的春燕,布帛下方的黑点,是二尾灰鲤。
布帛中央的大黑点,是硕大的顽石,小的,是躲在石头缝里的黑犬与狸奴。
大约是描述得太过绘声绘色,甚至隐隐有了锦绣河山的雏形,让被“才收了三匹布”丶“一朵花都没学会,就废去了三丈”丶“还有比花和草更简单的纹样吗?”这些话磨了整整一旬,耳朵嗡嗡直响的阿母起了疑心。
而林鸢自己呢,她写了字,兄长会夸。
她绣了花,阿母会骂。
两相权衡下来,她当然更愿意写字了。
最後还是阿父劝住了阿母,没让她将压箱底的另三匹布再送出去。
“咱们阿鸢生得这般好,运道也好。”林武眯起眼睛,学起了市集上给人看相算命的半瞎,笑道,“我瞧着,定是个贵命。哪里用得着种桑养蚕,缫丝织布?”
这话,配上邻人说过的“入宫也使得的呀”,让林鸢搂着阿父的脖子,甜甜地露了笑。
入宫後的第二年,她看到了天下最尊贵的女子——皇後的亲蚕礼,咋舌了。
入宫後的第四年,她在椒房殿旮旯的一处庑房,望着眼前的腰带,叹着气。
萧珣的声音犹在耳边。
“你弄坏了我的腰带,不该赔我一根吗?”
林鸢从他的腰上缩回了手。
萧珣转过了身去,背向着她:“你出去吧,我自行更衣。”
无需服侍更衣了,林鸢如获大赦。
她一边告退,一边狐疑,萧珣究竟喝了多少酒?
喝糊涂了?旧的腰带就在脚边,还量什麽尺寸?
还非得……这样子量?
她的手心到指尖还是发着烫的,仿佛还能感受到松散的里衣下,鲜热的皮肤。
除了自己以外,她只碰过自己的阿母。
可那与阿母的皮肤是不一样的。
阿母腰腹坠坠的,软软的,摸上去,像是刚发好的麦面。
萧珣的腰间,没有一丝赘肉。她纵然闭着眼睛,隔着薄薄的春衫,也能感到那里的紧绷与起伏,与心跳的节奏一样。
她并不觉得像环抱着阿母一般舒适,实在热得慌。
还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像是有什麽东西在顶着她,仿佛是玉带鈎上的龙首,可腰带明明早就不在那里了……
啊啊啊,她快长针眼了。
——嗯,对着一根绣花针,大眼瞪小眼,已经几夜了。
眼睛早已熬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