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见他二人来了,紧忙起身,目光恭谨,先正对裴谳方向,颔首垂眸,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臣女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礼毕,她身体缓缓直起,身形略转,面向沈歌,同样施了个礼,动作轻柔端庄,“给王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歌馀光看了裴谳一眼,见其没什麽反应,可她却是浑身不自在,只得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在北境,那群兵蛋子都或明或暗地知道她与裴谳的关系,也知道她沈歌的性子,故而无人称她为王妃,都叫她将军。这郡主一来,搞得她一下成了娘娘了,将那宫里氛围都带来了,她还真是不习惯。
可沈歌看向昭华郡主那眼睛,一双忽闪的大眼睛向她敬完礼後就移到裴谳身上去了。
好在裴谳正眼都没给她,轻抓起沈歌的手就带她入了离主座最近的席位。
“不必理其说什麽,做什麽。”裴谳入座後小声与她言道。
“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沈歌轻摇摇头。
裴谳只是冷言道:“道本不同,不相为谋。”引得沈歌暗笑一声。
待得人到全了,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演奏着沈歌也不知什麽名字的应景乐曲来。宫女太监们步履轻盈,穿梭于席间,奉上车马劳顿送来的瓜果红枣丶精致的糕点菜肴丶还有温好的酒,更有一盘热气腾腾的元宝饺子……
沈歌确是第一次参加宫内宴席,有些局促不安。
跟着裴谳一同给裴昭敬了酒,落了座,知道接下来没什麽自己的事了,这才松了口气。
窗外一阵爆竹声惹得对面那昭华郡主惊得一颤,连簪子都险些颤了下来,沈歌见着都想帮忙去扶。
“假模假样。”裴谳只在其身边说了一句。
沈歌望去,看来裴谳是对这昭华郡主真没有半点心思。沈歌特意留意了裴昭,果然如裴谳所说,裴昭所食,先要由身边太监试吃,然後所食每样都不能过三……
沈歌可受不来这等规矩,她也不问裴谳,自顾自吃着,还吃出一元宝饺子内包的金币,疼得以为自己将牙硌掉了。
“看来皇婶今年定能得个好彩头!”这一个细微举动竟落在裴昭眼里。“北境此次出征定能大胜归来!”
“是!”沈歌手里握着那金币,起身回道。“陛下与臣此次出征定能万事顺意,大胜胡掳!”
宴毕,内监禀报即将去行大朝贺礼。小皇帝在宫人的服侍下起身更衣,准备接受衆臣的贺礼。裴谳与沈歌也起身告退,准备随驾前往。
“这大朝贺礼,竟有朝一日要在这等贫瘠之地行。”沈歌耳聪目明,听见昭华郡主轻声与身边婢女言道。
然,国事繁重,诸事从简,本就是天经地义。
饶是从简,在衆礼官管理之下,这大朝贺礼也硬生生是过了一上午才成。
好不容易挨过了繁琐礼仪,裴昭留了沈歌与裴谳召见。
裴昭坐在龙椅,紧锁眉头,全然没了刚才群臣朝拜之时那等慈眉善目的神态来。那繁琐礼仪,实则也令他头疼得很。
“今日兵部上书,力陈当以河西牧场为首战之选。”裴昭紧锁眉头将奏折推上前去,目光看向沈歌与裴谳。
“其言浑邪王与白羊王两部,盘踞河西牧场,然部族离散,控弦之士少,粮草亦不丰盈。兵部之意,此二部乃是软肋,当先击之,以求速胜,以振军心。王爷与沈将军对北境之地所知比朕详细,未知王爷与沈将军,对此策有何高见?”
沈歌紧锁眉头,这可不是什麽良策,她馀光看向裴谳。
裴谳亦是紧锁眉头,先沈歌一步缓缓开口,“陛下,兵部所谋,确是持重之策。”他向前一步,袍袖轻挥,“浑邪丶白羊二王,确如奏章所言。其势微力薄,控弦之数远逊于久盘踞山谷丶兵强马壮的日逐王。河西牧场虽水草丰美,无险可守,正利于我铁骑驰骋突击。”
“然,河西牧场路途甚远,牧场广博,怕是难寻敌军踪迹。”
裴谳停顿片刻,继续道,“恕臣直言,陛下此次出征虽带了十万精兵,然粮草辎重民兵却只带了不足十五万,料想,定然无法支撑远征之战。”
“况且,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裴谳提高了音量来,“陛下莫非忘了,我朝与白羊王之间的联姻之情,白羊王未曾有过反心,若是要攻,将于我朝声誉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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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捂脸笑哭]突然醒悟中秋怎麽可能会下雪呢,改成元旦了,前面日期也已经改了,希望没有影响到阅读体验。望原谅,这个作者实在有点傻。[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