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喉中银钗不变色而粪门银钗变色,说明毒药不但入口时间长,之后还又进食过。
李家人的验尸银钗都是一样的,喉中银钗色变且洗不褪,粪门银钗未见异常。
李家人最后一起吃的是断头饭,食物里有毒。
但李宏下值回家时,蛮珠和刑部侍郎已经从王麻子家中返回李家,正在讯问家中女眷,因此只有他还未来得及吃饭。
但反而是他死得最快,然后是家丁,接着是他的家人。
苏定岳:“必然是因为用刑导致气血翻涌,促使毒更快发作。”
“水,”刑部侍郎急中生智,“李宏下值回家时,他的通房丫头给他倒了茶水,家丁也必然是喝了水。”
“快去查他家的水缸。”
五六巷在内城最外沿,也是人口密集之处,由朝廷水部打了官营水井供取水用。
巷子里的每户人家各自按照规定的时辰去挑水回家。
官员的俸禄里,就包含有水票。
他着急回李宏家查案,蛮珠却看了看天色:“为何李午生和云香还没回来?”
李午生说了,不过是花钱把家丁的弟弟买了,拿到卖身契就能回来,从城西来回一趟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苏定岳也看了看天色,冷着脸催:“已过两炷香了,老太君还在府里等,公主,该回府了。”
见她不为所动,便加了一句:“若回府云香不在,便让东安拿我的名帖去一趟城西。”
……
想着云香可能将人带回府了,蛮珠便跟着他出了刑部署衙,见了府里的马车就叹气。
“我还是想骑马。”
她刚说完,就听苏定岳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公主,家规可以不学,你我得约法十章。”
“十章这么多吗?”蛮珠跟着上了马车,“你先说来听听。”
听听而已,又没说她一定要答应。
苏定岳便递上了一张纸。
“哎呦,郎将大人这字画得真好看,”蛮珠拿在手里,先夸了一句,“很值钱吧?值几个鸿胪寺少卿?”
虽然没几个她认识的。
当然,她的夸奖苏定岳也不想要。
他冷着脸不看她,却用余光斜睨着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模样,等着她来问字该怎么念。
蛮珠:“一成不什么老,什么出必告……”
念得乱七八糟的,不但蹿字,还蹿行。
苏定岳便伸手指着第一排:“一戒不尊老……”
见蛮珠抬眼看自己,没好气地点着纸:“看这里,我脸上有字?”
蛮珠:“郎将大人,若你说的不尊老是指事事都要听老太君的,那我做不到,这个法不约也罢。”
苏定岳忍了忍:“我也没想公主能做到事事都听别人的,但在外人面前,必须给老太君留足了体面。比如,在老太君的颐园,不可动手,不可打砸,不可当着外人的面顶撞老太君。”
“那老太君不让我出门,我听不听她的?若是不听,她让人骂我打我怎么办?我这人一般不记仇,有仇当场就要报的。”
苏定岳长吁一口气:“我已与老太君说过,出行的对牌已交给木嬢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