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的人纷纷起哄:“打一个,打一个……”
老太君微微皱了皱眉。
自有其他亲眷来劝:“难得诸位光临,双方亲眷共聚一堂,正是其乐融融之时,怎好兵戎相见,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蛮保不听:“怎么会伤了和气?我们蛮族人都是有分寸的,我与妹婿点到为止。”
随侍在一旁的东安想起了那天蛮珠公主的“点到为止”,简直想冷笑一声。
偏他的表情被蛮保看到了,蛮保问:“怎么,你看不起我?”
东安忙拱手说“不敢”。
苏定岳其实是不喜欢这种做派的,但身为主人,又兼世家底蕴在,八面玲珑说不上,这种场面还是能应付自如的:“三哥哪里话。”
“能和三哥畅饮一番,已是大好机缘。若能再讨教一番,你我打得畅快淋漓,必是人生一大妙事。”
蛮保被哄得很开心:“妹婿人长得好,说话也好听得很,我喜欢你,蛮珠那莽夫配不上你。”
苏定岳:“公主坦率真诚,也是极好的。”
东安弓着腰不说话。
蛮保更开心了,正要去取兵器,就听苏定岳说:“只是今日家中长辈俱在,难免心中担忧,不如改日再约,反正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蛮保心情舒畅的被他说服了。
只是五宗主又冒了出来。
“只有酒肉不尽兴,得有歌舞,像明月楼那样载歌载舞才好。”
他大声嚷嚷:“郎婿仔,你得安排一下,我看府中人这么齐,不如都来跳一个,先由娃子们开始吧。”
“咦,怎只有男娃子,这府中的女娃娃呢?都去哪了?”
他兴致勃勃地,自觉提了个让大家开心起来的好提议。
殊不知,他在说明月楼的时候,就已经有长者沉下了脸。
等他说到让府中人人跳一个,一半的人脸都黑了。
他说起府中女眷时,连老太君都冷下了脸。
关键是五宗主也好,其他族人也好,个个都傻乎乎的,起哄得很开心,浑然看不明白苏府亲眷的脸色。
而苏定岳的解释声,又被他们的大嗓门压住了。
素来骄傲的他,也有了几分怒气。
在乌蛮,喝得尽兴时,玩得尽兴时,谁都能来舞上一段,哪怕就是杀猪宰羊,弄个篝火都能让人聚拢来跳一场。
这是蛮族的民风。
但南国不是的。
除非是府中养的乐人,或是府外请来的艺伎,方可随意在人前跳舞。
其他闺中女子虽然会学舞,却不轻易跳。
若不是彩衣娱亲,或是为皇上皇后献艺,在宾客面前起舞,尤其是在外男面前,对她们来说,这是屈辱,这是毁人清誉。
苏府亲眷眼中的嫌弃和鄙夷都藏不住了,有些亲眷已经将自己的酒杯倒扣在案上。
偏五宗主是个看不懂脸色的,兀自诧异地嚷嚷着:“怎地,大家咋突然不爱看跳舞了?我看那夜在明月楼人人都喜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