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这条长街相对的,是一幢红墙黑瓦的署衙,没有挂牌匾,也不开门,染了绿的铜环边,还有着深浅不一的黑褐色血迹。
这是绣花使曾大人办公之处,戏称绣花使馆。
长街上日日都很安静,偶有紫袍老官被传召而匆忙入宫的身影,多见红袍官点卯的身影。
最冷清的是绣花使馆,等闲不会有人去。
今日却不同。
居然有年轻男女手牵手串门的身影。
这一对年轻男女进了国史院,又进了吏部,最后竟然去了绣花使馆。
绣花使馆大门上那染了铜绿的门环,和着年轻人嘀嘀咕咕的声音,头一回响得十分轻快。
真是稀罕了。
以至于曾大人见了相携而来的两个年轻男女,不由地愣了下。
蛮珠见他愣着看自己俩人牵着的手,故意显摆地举高了些:“给曾大人请安。”
曾大人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也没对苏定岳客气:“听说苏郎将和公主今日在二品街逛了快两个时辰,这是有何贵干啊?”
“逛得太累了,”蛮珠,“所以挑饭点来曾大人您这蹭饭来了。”
曾大人又愣了一下。
“曾大人中午吃些什么?”蛮珠不等他回答,又说,“我想吃肉喝酒。”
曾大人不愣了,拒绝得挺快的:“苏郎将要办何事?需要本官怎么配合?说吧。”
蛮珠:“曾大人不吃饭么?那咱们喝点小酒吧,边喝边说。”
苏定岳拉了拉她,回道:“不敢叨扰曾大人,下官陪公主前来,想了解御楼的砖墙砸死两个内吏官的事。”
曾大人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不一会,就有人呈上来一份卷宗。
“拿走,别外泄。”曾大人挥挥手,“回见。”
“曾大人不给我们详细说说这个事的来去龙脉么?”蛮珠大咧咧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摆出一副不走的架势。
曾大人又愣了一下,抬眼看苏定岳。
苏定岳用唇形说了“来龙去脉”。
曾大人哼了一声:“蛮珠公主莫非以为你是当今圣上么?”
“曾大人认为我能当圣上?”蛮珠以为他在恭维自己,不由得大为高兴。
“放肆,”曾大人呵斥道,“竟敢对圣上出言不恭……”
蛮珠不高兴了:“这不是曾大人自己说的么?怎么说着说着还急眼了呢。”
她拿起着卷宗,起身就走:“小气鬼,不吃你的饭了。”
苏定岳忙行礼:“曾大人莫怪,公主性格率真,不懂人情世故。”
曾大人见蛮珠已经走远了,便嗤笑一声:“郎将大人可别演戏演得自己都当真了。”
苏定岳一凛,还没说话,曾大人又冷淡说了句:“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