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珠一口气喝了五杯,觉得自己一张嘴就开始往外冒仙气。
钟宁儿中等个头,虽然也有些瘦,但比宋表妹要结实一点。
只是眼底乌青一片,眼皮还有些肿,看来是哭了几晚,又有好几晚没能好好睡觉了。
因为钟家没有成年男子待客,所以苏定岳没有进院子,只蛮珠一个人进来的。
钟宁儿的母亲钟夫人也出面来谢了蛮珠。
钟家的院子不大,庭前左侧种了花,右侧种了菜,屋檐下还有一对石凳石桌。
挺有意思的。
钟宁儿见她对石凳石桌感兴趣,便介绍了一番:“这是大伯生前从巴东用船运回来的,父亲说,这船费都比桌凳本身贵。”
“不过,父亲有时候请些叔父们来饮酒,就喜欢在这石桌上,说是庭前闲看花田,颇有田园野趣。”
呃,有点没见过世面了。
她乌蛮部落里别说田园了,坐在这个山头看那个山头,更觉天高地远,山河辽阔。
“还得养点蛙,”蛮珠建议说,“不然入了夏,蚊虫多得狠。”
钟夫人显然找到了知音:“小姐说得正是,蚊虫之扰实在令人痛恨。”
“夫人,去田里捉些蛙来吃蚊虫,”蛮珠,“再养条蛇吃蛙,不然蛙生得太多也怪吵的。”
钟夫人哑然片刻:“那还是任蚊虫多些吧。”
钟宁儿见她喝了茶也不急着走,就开门见山地问:“小姐不住在清风巷,也不像是来走亲访友的,莫非是特意来找我家的?”
蛮珠不否认:“你真聪明。”
钟宁儿又奉了一盏茶:“宁儿失礼了,还未请教,您是哪家的小姐?”
蛮珠眨了眨眼:“礼部尚书家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才认了半日,那也算半个父家不是。
钟夫人急忙起身给她行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妾身真是失礼了,王小姐莫怪。”
钟宁儿也跟着行礼:“王小姐可是为了族叔的署幕而来?”
鼠目?鼠目那个寸光?
蛮珠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莫测高深地“嗯”了句。
钟宁儿:“好教王小姐知道,这位族叔才学上等,博古通今,当得此位。”
蛮珠:“他都不帮你撑腰,你还帮他说话?”
钟宁儿:“父亲说过,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少有,这个位置族里总得有人承,不怪他人,只恨我钟宁儿不是男儿身。”
“难道你阿爹生前没为你们做过什么安排吗?”蛮珠,“比如说托谁照顾你们,或者给你们留些什么话?”
“老爷正是鼎盛之年,哪里料得到如今,”钟夫人叹息,“原本想着宁儿终身有靠,只需好好培养霖儿长大子承父业,如今……哎,世事无常,福祸难测,反倒不如大哥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