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珠让女捕快给她搬了张凳子坐下。
“不敢与大人同坐,”她战战兢兢的溜边站着不敢坐,“奴有张小杌子就足够了。”
蛮珠听成了“小痦子”,不理解但好心的说:“那你去拿。”
菊妹从角落里拿出一张小板凳,老老实实地坐着没敢动。
坐下时,不由自主地长吁了一口气,用手揉着自己的腰。
显然是累极了。
从她的说话里证实了这一点。
“丑奴是家主从别人那抱回来的,并不费什么钱,平日里也不需喂什么好的,它会自己捉老鼠,有时候出去打点野食。”
“奴不知道它去哪打野食,但想着它在外面吃饱点,奴在家就能多吃……奴是说,奴不晓得它在外面是什么光景。”
蛮珠皱了皱眉,也不理解,正想问她难道也吃老鼠,还没开口,就见女捕快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菊妹,心里一动,便闭嘴了。
“丑奴平日里拘在家中不太出门,挺乖巧的;偶尔有点凶,它想出门的时候若是拘着它,它是要咬人的。”女捕快:“丑奴一般在什么时候出门?隔多久出一次门?在外多久回来?出门时都像昨日那样吗?”
菊妹只能答上来一些:“出去是日日都要出去的,但有时候在外面久一些有时候短一些,奴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像昨日那样。”
再多的,她就说不上来了。
蛮珠问她:“你家家主脾气如何?待你如何?”
菊妹便羞红了一张脸:“家主脾气好,待奴也好。”
蛮珠又问:“展开来说说怎么个好法?”
“家主从不打人。”
菊妹这句话一出,蛮珠再看看她手上皲裂的口子,心里就多少明白一些了,又问了一些琐碎的生活日常,便让她离开了。
又见了李大人的正妻秦氏。
秦氏比菊妹大一些,言谈温和,待人可亲,表面上看,不像旁人口中说的“河东狮”。
她一开口,蛮珠就听出来了,之前在丑奴溜出去时隔着帘子喊“丑奴回来”的便是她。
她住的是主屋隔壁的大屋。
“丑奴是夫君从街坊王御史家中抱来的,王大人家养的狸奴一窝生了四只,家中留了一只,其余三只都送了这条街上的街坊。”
“妾身本想养只品相好看些的狸奴,但夫君务实,说狸奴儿只需善于抓鼠便是好的。”
“再则,夫君说,御史台弹劾了好几个花费巨资养狸奴的官员,说他们不识民间疾苦、生活奢靡浪费、家中资产来源不明。”
“因此便只养了这只丑奴。”
“自从养了它,夫君的书册也好,家中的衣物粮食也好,确实也少了许多鼠祸。”
“是只好狸奴。”
至于她夫君李宏,孝顺、温和、勤勉、清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君。
呃……
蛮珠看着她抿了抿嘴,这四个词中,也就一个“温和”能和“好夫君”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