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云左之战。
外史官将战事做详细记录,内史官则对朝廷对战事所颁布的各项法令做记录。
蛮珠又听不懂了。
苏定岳又换了个浅显易懂的说法:“外史官记录大云洲的仗是怎么打的,内史官记录打仗时大云洲向朝廷要了多少粮和武器,以及做了什么调度。”
蛮珠懂了,一个记前线,一个记后方。
……
战为凶,不得已而用之。
初九日甲申,晴,午后有雨。
云州太守张守陀讨伐乌蛮,由骑都尉刘申召两军阵前斗;乌蛮有黑面将驰马出,抽斧剖之于鞍……
这是打的第一场,使斧的黑面将就是大哥蛮祖。
苏定岳一句一句念,还得一句一句解释,有时还得应付蛮珠不着调的打岔。
太史公笑眯眯地看了阵,夸了句:“笙磬同音,佳偶天成,苏郎将和公主的缘分委实妙不可言啊。”
蛮珠没听到他的话。
阿爹便是在这一仗中打出了肠子,以少胜多,赢得十分惨烈。
他曾在养伤时感叹,肠子流出来还不痛,塞回去快痛死他了;云上两州若不是阿娘用命开荒建城换来的地方,或许他就败了。
而图鲁大叔和木金他爹也是在这一仗中不见了的。
但阿爹在她和亲之前对三哥说,这本是不应该打的一仗。
她正听得认真,苏定岳翻开另一页,却停了,迟疑地看向太史公。
蛮珠凑过去一看,翻开的那一页什么都没有。
不单翻开的那一页,之后的每一页都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太史公也瞬间严肃了起来。
他立刻去翻其他的史籍,其中就有内侍官对于云左之战的记录。
前两页记得满满的,到了第三页,往后却都是一片空白。
“怎会如此?”太史公又翻了其他的史籍,并没有发现同样的问题。
他立刻找来了人。
“你去,查一查三年前负责记录云左之战的内史官和外史官是谁,让他们来见本官。”
“然后将负责看管整理史籍的柱下史找来。”
“再将三年前负责的编撰史请来。”
听着听着,蛮珠仿佛看见一坨又一坨……呃,不,一个又一个的史官小跑着前来复命的场景。
她看着苏定岳眨眨眼睛,苏定岳则点了点头。
苏定岳出言打断了太史公的发号施令。
“胡大人,不敢如此劳师动众。晚辈来前,圣上特意吩咐让低调些,”他说,“不如您安排个信得过的人,领晚辈与公主私下去问问。”
太史公便安排来的那人:“你去将花名册取来。”
花名册上有人事调度。
一查,又查出了其他问题。
当时负责的外史官有两人,一人在战后回京复命的路上病亡,另一人于一年后外放于川南,如今在哪里当差未知;
而当时负责的内史官已告老,早已不在京中。
苏定岳问:“那这位内史官家中由谁接任了他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