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呀,还能当个贵妾。”
钟家
清风巷的每个路口都有看热闹的涌了过来。
还有些院子打开了一条门缝在后面偷看。
有揣了把瓜子在边磕边听的,有结队在听的,还有假做扫地在听的……
蛮珠和苏定岳站在端着洗衣盆的仆妇身后听。
墙里有道婉转清脆的女声响起:“嬷嬷休要多言,秦家若嫌我守孝三年耽误了大少爷,那便光明正大的来退婚。”
“我钟家女儿宁做净女,也绝不为妾……”
她的声音隔了墙,本就听得不是很分明。
老嬷嬷嗓门大,放得更开,也更擅长拿捏,竟不让她说完,和几个一起来的婆子吆喝着堵她的话。
“二小姐与大少爷定婚三年,手也拉了,嘴也亲了,大少爷屋里还收着一堆二小姐的信物,不嫁大少爷还想嫁谁,又还能嫁谁。”
“莫说三年后二小姐都已经是老姑娘了,便是现在,大少爷的身份又岂是丧父女能配得上的。”
墙里的女声被压得根本就听不清了,蛮珠自认耳尖,也只听到了“拿……帖……让……主媒人来……”这几个字。
老嬷嬷叫:“二小姐如今守着孝,若是按刚才嬷嬷说的办,秦家还能时时照拂着钟家,大少爷也能在书院里照顾着小少爷。二小姐就是有些心气,也该想想自己弟弟的学业前程。”
婆子嚎:“二小姐不懂,钟夫人你掌家多年,总比二小姐知道些人情世故,正该劝一劝二小姐,心气莫要太高了。”
另一个婆子喊:“哎呦,街坊邻居,你们大家都来劝劝二小姐,情势如此,此刻弯一弯腰,享福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墙内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光明……大少爷……钟家……”
又被打断了。
蛮珠听得一肚子火。
她看明白了,这老嬷嬷和婆子们欺负的就是墙里的少女年纪小、面皮薄、放不开嗓门、撒不了泼。
她捡了几块石头在手里,用跟三哥比赛打水漂的姿势连接掷了出去,很公平地送为首的三个嬷嬷婆子一人一块,很公平地每人打掉一颗牙。
老嬷嬷:“二小姐,大少爷的贵妾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呦……”
婆子:“钟夫人可得为小少爷想一想,日后少不得我们骚爷……哎呦……看呼……”
“鹅的牙……”
听着一个一个漏风的声音,蛮珠畅快地笑起来,从端着洗衣盆的仆妇群里走了出去。
“你们这些嬷嬷婆子好不讲道理,刚成亲的蛮族公主都比你们温柔有礼貌。”
她一上一下地抛着石块,边玩边点评:“这位嬷嬷嘴阔嗓门大,好似山里的野蛙,叫得实在难听。”
“这位婆婆嘴秃嗓门高,就像鸭子水上漂,实在是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