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儿面色苍白,眼神却不怯弱,她举起手臂指天,高声发誓:“皇天在上,我钟宁儿对天发誓,一生清清白白,从无与外男有任何逾举之处……”
而秦振轩打断她,质问道:“楼玉,你认不认?”
楼玉在他的逼问下迟疑了。
他看了蛮珠,看了钟宁儿的背影,又回头去看刑部大门,最后抬头看了看天。
最终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将头伏了下去:“认。”
秦振轩:“来人,取木杖,剥衣……”
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都争相往前挤,一时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钟宁儿也无言地抬头看看天,又看了看蛮珠,然后笑了笑。
嗯,蛮珠见识到了什么是笑不露齿。
还怪好看的。
见她笑,骂声更响了。
“打死她……”
“扒光她……”
“淫妇……不知羞耻……”
“扒光她……”
若不是还有刑部卫兵拦着,一只只手都要伸向钟宁儿的衣襟了。
她呢哝着叹了声:“这吃人的规矩啊。”
日头虽亮,却凉,捂不热人心。
就像刑部大堂里一样凉。
刑部侍郎孙大人也叹气:“曾听说,内史官钟大人在世时对他这个女婿颇为得意,谁知他死后不过月余,两家便成了你死我活的敌人。”
王大人:“钟无典的一世清名,钟家的百年声誉,尽毁于今天。”
刑部侍郎孙大人:“钟小姐她……”
他没说下去。
王大人皱了皱眉:“秦家为何……”
也没说下去。
但他在大堂内,看向人群中的搅屎棍,竟有几分期待她会如何。
蛮珠护在钟宁儿身前,秦家的人近不得身,只听到她大喝一声:“云香,狼牙棒来。”
咔……咔……
衙署门口,响起了铁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仿佛能看到金戈铁马的杀气。
云香一路拖着两根狼牙棒出来,也护在钟宁儿几个人身前。
“谁敢上前来?”
又“咣”的一声,将两根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大声喝问:“公主,打死还是打残?”
“打残的话先断哪只手?”
王大人两眼一黑。
居然还有另一根搅屎棍。
一对凤雏啊。
他不好出面,正要让人出去,就听到门外一声如打雷般的大吼。
“钟无典之子钟毓,状告秦家包藏祸心、谋财害命、栽赃嫁祸、污人清白……”
这吼声像山歌般洪亮而清透,将满街喧闹声都压了下去。
人群顿时安静了,全都循声望了过去。
钟宁儿急切地上前几步,踮着脚尖,在云香背后探头张望着。
长街那头,一个小麦肤色的蛮族男子,背着个八九岁的男童,从人群外左冲右突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