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范锦祖偏偏就惨死在陈数马车之下,还给他一个怪力乱神之说,他若是认下,怕是以後在朝廷上也擡不起头来,谁都能踩上一脚了。
“陈数与犬子私下矛盾很深,这件事若说将陈数排除在外,我是定然不肯的。”尚礼冷声说道。
“放肆!”丞相闻言,腾的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此事是丞相邸车夫所为,事实清楚,丞相邸愿意将车夫交出正法,并适当赔偿尚礼邸,可你万万不能空口白牙,污蔑犬子!”
“污蔑?”尚礼也顾不上身份了,“陈公子可有不是自己的证明?”
“自然有!”丞相瞪大双眼,“犬子今夜与夙小姐共同游街,夙小姐定能给犬子证明!”
夙念见这几个大人吵的正热闹,此时关注力到了自己身上,一时有些尴尬。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陈数,陈数一脸便秘,看回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暗示跟希冀。
今日若夙念说全程跟他在一起,他面子里子都保住了,是最稳妥省事的处理办法。
可是怎麽办呢,谁人不知道府尹大小姐夙念,反骨直率,潇洒起来京城这些二代公子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拥有这种名声的夙念,如何能在大庭广衆之下撒谎呢?
更何况,她对此事也好奇,若是编造事实,这真相何时才能浮出水面?
虽是丞相问话,可夙念却对着夙意远掬了一礼:“府尹大人,今夜夙念确实与陈数公子一同出游。。。。。。”
陈数与丞相脸上浮出一丝庆幸,看过来的眼神中也满是赞许。
可只听夙念继续说道:“可是夙念刚下了马车,便有人潮涌过来,将我与陈公子冲散,我四处寻找,都没有再找到陈公子,刚好遇到了逛街的自家丫鬟,于是跟她一边逛街,一边寻找陈公子,没成想,我们准备回邸之时,范公子醉醺醺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口口声声喊着要把我们截回去。。。。。。污言秽语,不想再提,公子席瑞劝阻却被他辱骂,随後便是马车冲过来。。。。。。”
夙念蹙起眉头,再次想到当时那恶心血腥的场景一阵反胃。
“本官也想插一句。”尚服往前一步,虽如今的现场混乱,他仍旧尽量保持着端庄:“本官只想问一句,犬子席瑞被甩飞,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麽大的一个人,就这麽凭空不见了,你们府尹何时能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复?”
夙意远焦头烂额,丞相跟尚礼还吵着呢,这边尚服又跟上了:“尚服大人,稍安勿躁,已经在派人寻找令公子了,定然会安然带回来的。”
夙念看着尚服,忽觉有些可惜,席瑞公子翩翩少年,斯文有礼,在二代中是一股清流。当初第一次见面,就颇有好感,今日一见,好感再盛一分。夙念甚至有个一晃而过的念头,若是夙意远不放弃给她指婚,若结婚对象是席瑞她倒不会过于排斥。
好在他没有跟范锦鹏那般,当场死透,如今寻不到人,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说不定他自己有刚好要做的事情,刚好因着这个混乱离开了。
尚服眉头紧锁:“瑞儿没有自己躲起来的理由,还请大人加派人手,本官担心他有危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丞相眼睛一亮,攀咬道:“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马车是本官邸上的本官认,可如今车夫及路人都能证明马是发狂冲出去的,谁知道是不是尚服家的公子用了什麽手段,如今又畏罪潜逃。”
“丞相,您也是一品官员,如此不负责人的话也能轻易说出麽?”尚服没想到自己还没让导致後果的丞相负责,丞相倒是先攀咬起他来了。
一时间,加上夹在中间劝架的夙意远,四个朝廷一品大员吵做一团。
夙念有些恍惚,这与他们最不屑的村妇吵架,也没有什麽太大的区别。
她在一旁直等到差点睡着,这件事终也没有个结论。
*
昨夜官司打到什麽时候夙念不知道。
她虽在案发现场,可她是完全没有嫌疑的人。
夙意远有意让她远离这件事,故而在场面陷入僵局时,让她提前离开了现场。
黄芪一脸担忧站在院子门口,见到夙念,神色放松了一瞬。
“小姐,你没事吧!”
“我又没做什麽会有什麽事?”夙念反倒是担忧的看向她,“你没吓到吧?”
刚刚满心都在担忧夙念了,如今她问起来,黄芪似乎又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干呕起来。
夙念忙搀住黄芪,口中道歉:“是我不好,不该提起此事。”
黄芪压下恶心,脸上神色焦急,口中的话带着哭腔:“小姐,小离不见了!”
“什麽?”夙念有些没听清黄芪的话,“如何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