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颜枝翌日清晨坐在谢润钦办公室的沙上,那个盘旋许久的问题仍未找到答案。
她索性压下思绪,眼下,完成任务才是要的。
她从手袋里取出早已备好的泻药,在目光中,看似往咖啡里加了一点点。
:?
等会,加了吗?
你说的是还没有它眼角屎大的那个白点点吗?
颜枝不紧不慢地收回药包,待谢润钦开完早会推门而入,便端着那杯咖啡迎上去。
见他接过杯子,毫无迟疑地便要送入口中,她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持杯的手腕,指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热:
“阿钦,这杯是我刚冲好的,还没试过温度,我先替你尝一口,免得烫着。”
话音未落,她便从他手中接过咖啡,仰头快喝了大半。
谢润钦垂眸看着她急切的模样,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弧度浅得仿佛只是光线的错觉。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早上吃饭了吗?”
颜枝放下空了大半的咖啡杯,懵懂地点头,还不忘补充一句:
“吃了小半碗粥,不饿的。”
谢润钦的目光落在桌面那只剩底液的咖啡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边缘,语气依旧是惯常的沉稳,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叮嘱:
“下次不必这样,空腹猛灌咖啡,当心胃里胀得难受。”
颜枝心里早已因为“打卡点一完成”而雀跃,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乖巧的模样,仰头望着他,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
“我知道啦,阿钦。”
她顿了顿,又想起接下来的行程,声音软了几分。
“对了阿钦,我们什么时候出去青瓷庄园呀?”
谢润钦抬手看了眼腕表,冰凉的金属表带泛着冷光,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现在就可以,关俳已经在楼下备好了车。”
车子缓缓驶出市区,朝着城北郊区的青瓷庄园开去。
沿途的风景渐渐从繁华的楼宇变成连绵的矮山,山坡上覆着一层浅浅的枯草,偶有几棵光秃秃的树木立在路边。
风一吹,枝桠便出“沙沙”的轻响,山路边没有护栏,只隐约能看到坡下丛生的灌木与深褐色的泥土。
颜枝看了一会儿窗外单调的景色,兴致渐渐淡了下去。
她靠在后排座椅的靠背上,车窗缝隙漏进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有些昏沉,胃里也开始隐隐泛着恶心,晕车的不适感慢慢涌了上来。
谢润钦很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她原本挺直的脊背渐渐放松,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他身体微微侧过,声音放轻了些:
“过来一点。”
颜枝依言挪过去,刚靠近,便被他伸手揽进怀里。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背上,带着沉稳的力量,将她稳稳圈在身前。
颜枝顺势将脸埋进他的衬衫领口,鼻尖立刻萦绕开清冽的檀香,那味道干净又温暖,像冬日里燃着的暖炉,瞬间驱散了几分不适。
谢润钦低头看着怀中人毛茸茸的顶,声音贴着她的耳际传来,带着胸腔轻微的震动:
“晕车了?”
颜枝在他怀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
“嗯,有一点点。”
她稍稍抬起头,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
她眼底还带着几分晕后的水汽,语气却甜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