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皮破了血,嗫嚅道,“不敢。。。。。公主,臣女绝不是这个意思。”
水归宁能敏锐的察觉到,柔嘉公主不喜欢自己。否则,在场那麽多人,她不会只针对自己。
水归宁的指尖,狠狠陷进了肉里,却察觉不出一丝疼痛。
她从未见过柔珲,那麽,公主的恶意又是从何而来?
“太後祖母,您消消气,儿臣私以为,七姑娘这句话,说的也不错。”
衆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是昌平郡主。
“莲花由心开,高节自无瑕。浸润水不纹,抱守念无差。”
十一岁的孩童,嗓音虽柔,却掷地有声。
这首诗,是前几日真真教给她的。昌平没想到,会这麽快派上用场。
水归宁向这位小郡主,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小郡主金枝玉叶,比起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柔嘉,昌平郡主倒显得甚是善良。
水归宁这般思忖,不禁打量起了昌平郡主的身边人。
那位清秀的侍女,瞳眸极黑极亮。她的年纪十五岁左右,似乎,与自己一般大。
太後娘娘眉目舒展,也道,“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什麽花不花的?”柔珲公主讷讷,暗自剜了昌平一眼。
昌平这个好吃懒做的草包,怎麽突然变得这麽有才华?
她也要学那个方七小姐,抢自己的风头吗?
似是害怕其馀人也会抢夺太後欢心,柔嘉公主越发沉不住气。
然而,她笃定,自己接下来做的,会比其馀的任何人,都要精彩百倍千倍。
柔珲公主一袭灿烂石榴裙,她娇声娇气,“祖母,您瞧,这是什麽?”
衆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她的身上。
娇纵的公主拍了拍手,身後探出了两名仆从,他们小心翼翼的搬着一盆莲花。
莲叶青翠欲滴,莲花舒展如盘。
柔珲公主找了有名的花匠,培育出了洁白无瑕的玉莲。
莲花,是在仲夏绽放,如今花期却提前了几个月。
甚是新奇。
赵於云也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的眸中流露出了欣喜之色,“白玉芙蓉,价值连城,你有心了。”
柔珲公主娇声娇气,“祖母,儿臣对您一片真心,不会学旁人油嘴滑舌,只会做些笨拙的事情。”
赵於云被她说的心花怒放,一向冷淡的妇人,竟破天荒的笑了出来。
柔珲公主更觉得意,她请来了秀阳的花匠,耗时半年培植而成。
搭进去的八百两黄金,也算没有白费。
*
回想白日种种,水归宁只觉,深宫波澜诡谲,万事小心为妙。
与此同时,其馀人即便再瞧不起水归宁,也不由对她多了两分忌惮。
十五岁的少女,一身淡色素裳,与以往一样,默默的一人,不理会旁人冷眼。
那群官家小姐,骨子里藏着一股傲慢。恨人有笑人无,争风吃醋,彼此暗中较劲。
身着锦绣衣裳,一个个的笑面蛇心。
水归宁识相,不去她们跟前凑热闹。
紧闭的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
动静可谓粗暴,水归宁的心脏生疼,她下意识捂住了心口。
不用看也知道。
是叶梵儿。
水归宁的五官秀丽,身姿清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山野泉边的无名花。
花朵如米小,比不上明媚光耀的牡丹,却自有一片天地,无声浸在朦胧的柔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