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白玉般的小脸,瞬间飞上了朝霞。
她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呐。
“我。。。。。。我也不知道呀。。。。。。总之是‘这样’丶‘那样’。。。。。。然後就卡住了。”
说到最後,女童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
“噗嗤——”
薛真再也忍不住,捂住了唇。
少女笑声清脆,如同珠玉落银盘。
昌平跺了跺脚,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真真,你不要笑我了。。。。。。反正风筝也拿不下来,殿里也没备用的,看来只能改日再玩了……”
女童的目光,恋恋不舍地黏着那枚风筝。她的心中,充满了不甘。
可恶!
为什麽风筝在真真的手里很听话,到了自己手里就专往树上钻?
薛真止住笑,轻轻拍了拍昌平的肩膀,安慰她,“郡主,别说丧气话嘛,谁说这风筝拿不下来的?”
“真的?!”昌平和琥珀,几乎是异口同声。
两人眼睛亮晶晶,盯着她看,仿佛将她当做了什麽救命稻草。
只见薛真嫣然一笑,身姿如灵猫轻盈敏捷。
裙裾翻飞间,少女便坐在了树上。
杏花粉白,枝叶交相,映出了少女的笑面。
薛真晃了晃手中的风筝。“喏,你看,这不是拿到了吗?”
她的嗓音如同温柔的春风,甜蜜的让人心软。
昌平和琥珀,一时竟忘了欣喜,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灵动的少女。
薛真眉眼弯弯,手腕一扬,将风筝轻飘飘地扔了下来。
琥珀下意识地接住风筝。
纸鸢完好无损,琥珀盯着巧笑倩兮的少女,眼神复杂极了。
七分震惊,三分钦佩,很是古怪。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琥珀和昌平,僵硬的扯了一个笑。“好。。。。。好厉害。。。。。。”
“那当然喽。”薛真毫不谦虚,笑盈盈的接受两人生硬的夸奖。
这般小插曲过後,昌平和琥珀,继续放着纸鸢。
这时候,春风袅袅,暖阳融融。
薛真懒懒的坐在树上,像一只贪恋暖阳的猫儿。
春日的光,透过花枝,在少女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薛真闭眼假寐,只觉惬意极了。
“你在树上做什麽?”一个讨人嫌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薛真闻声睁眼,垂眸望去。
入目,是一张昳丽得近乎明耀的俊颜。
赵长策长身玉立,身姿挺拔。那双黑眸灼灼,含了几分促狭。
这样一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脸,即便薛真心中微恼,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年轻男人的唇畔,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该不会是。。。。。下不来了吗?”
他虽是笑,语气却很笃定。
薛真蹙眉,灵巧地往後一躲,藏进浓密的枝叶间。
“赵大人,我感染了风寒,传给你就不好了。”
只剩几步之遥,赵长策却扑了一场空。
修长纤细的指节,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握住的,只是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