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策去了边关,不到两月,一封信却急急的传入了京城。
皇帝才处理好满桌奏折,还没一丝喘息,就打开了赵长策的信。
皇帝读着,眸底溢出了笑。
他就知道,九郎这般急匆匆,绝不只是因为局势暂稳。
前些日子,惠妃又作幺蛾子,邀请庄妃听琴。
演奏的伶人,不是旁人,正是秣陵乐姬。
惠妃善妒,庄妃敏锐。
两个妃子,明争暗斗,身处後宫之中,倒像是天生的一种微妙平衡。
皇帝并没有真正的喜欢哪一个。
妃嫔背後的氏族互相抗衡,对于皇帝和大姚,都是一件好事。
但是,这种平衡,在秣陵乐姬进宫之後,一切便消失了。
惠妃对于秣陵乐姬,耿耿于怀,也正是皇帝所希望看到的。
皇帝深知,一旦给了所谓的“恩宠”,她们一个两个,便会恃宠而骄。
惠妃如此。
秣陵乐姬也是如此。
————“你不是最会弹琴唱歌了吗?”
惠妃容貌,令人自愧弗如。
她微微一笑,美得惊心动魄,望着秣陵乐姬,柔软的话语带了刺。
“京城一衆歌姬,属你最厉害。不知道,本妃有没有福分,听一听你弹的曲子。”
秣陵乐姬一手抱琵琶,娇滴滴的眸子回望。
“娘娘的话,可是折煞奴了。你金枝玉叶,能为娘娘弹奏一曲,实乃奴的荣幸。”
乐姬不愧是唱曲的,整日拨弄丝竹歌舞。她的身段玲珑如玉,软得好似一淌春水。
惠妃一瞧见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心中便堵了一股无名火。
呸,就是这麽一个贱人,勾引了新帝。
美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唱起了轻悠小调,好比天庭仙乐。
惠妃,从来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伶人唱了一曲又一曲,嗓子都泛了哑。
高座之上,惠妃一手支颌,眸中却是挑刺的神采。
似乎,下一秒,她便会酸溜溜的说,“不过如此。”
从事声色之人,大都爱惜自己的嗓子,每日要用冰糖雪梨润嗓子,才能保证嗓音的年轻。
惠妃这般恶劣,秣陵乐姬倒也不干了。
一缕无力的琴音骤然消失,在场的人,顿时睁圆了眼睛。
“娘娘,奴累了,想喝一口水。”
旁人都能听出来,秣陵乐姬的嗓子,确实有几分暗哑。
惠妃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很久了吗?”
其馀宫人都不敢说什麽。
惠妃笑得温柔,仿佛一朵美艳绚烂的牡丹。
然而,美丽的皮囊之下,是一颗蛇蝎心肠。
“本妃没说停,你继续唱。本妃让你停,你才能停下。”
皇帝不是喜欢她的好嗓子吗?
那麽,她偏要毁了!
秣陵乐姬僵在了原地。
她的脸上,露出了窘迫不堪的神情。
惠妃天性善妒,受了皇帝的冷落,却将一腔怒火,统统发泄在了她身上。
薛真当时也在场。
惠妃今日,是特意针对这名乐姬。
两人剑拔弩张,一股火将烧未烧。
似乎,在等人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