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
她蹙了蹙蛾眉,几乎要哭出声:“哎呦。。。。。没人跟你抢,你急什麽?你这孩子。。。。。。从小便是这样,母妃越是劝你,你越是要这般作践自己……”
小皇子一双漆黑的眼睛,忽地冷冷的看着她。
的确。
他最讨厌喝药,但一见母妃痛苦的看着自己,小皇子便没来由的觉得快意。
庄妃伸出柔软的手,带着几分无措和急切,一下下的轻拍孩童单薄的背。
小皇子却冷冷的避开了。
孩童的侧脸倔强,脸上的红还没褪尽,他僵直了身板,一人默不作声。
活脱脱一个犟种。
小皇子这般情状,深深刺痛了庄妃。美丽妃子的舌腔,漫了一股钝苦。
她怎麽生了这麽一个。。。。。。古怪又执拗的孩子。
小皇子躺在床榻,脑袋变得晕沉,今日,其实他不想喝那碗药的。
朦胧之中,一股细细的锐痛,如同虫蝇,密密的噬咬四肢百骸。
“呜。。。。。皇儿。。。。我的皇儿啊。。。。。。”庄妃低低啜泣,声音哀怨。
庄妃的眼睛肿成了核桃。“我的皇儿,母妃不让你喝药,你可倒好,非要犯倔全喝了。。。。。你若是不喝那碗药,哪里会中毒?”
她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是皇儿不喝,那碗毒药,兴许就被倒掉了。
小皇子只觉,身上更疼了。
“陛下,是薛真偷偷下了毒,她想要毒害小皇子。”
皇帝反诘,“她一个外人,为何入得了太医院?”
李竹山垂下了脑袋,“她是娘娘身边红人,几次来太医院,说是奉了娘娘的命煎药。臣等也没注意,这才。。。。。。”
小皇子听出,说话的人,是经常给他看病的李竹山。
“陛下赎罪,这是薛姑娘不慎掉落的东西。”太医院的一名青衣药童跪地,身体颤若筛糠。
一枚金灿灿的金梦蝶。
皇帝俊眉一皱,这枚金梦蝶,不是他赏给惠妃的吗?
小皇子身子骨弱,常年用药吊着。李竹山医术绝佳,皇帝和庄妃,都很相信他。
庄妃声嘶力竭,“薛真,我待她不薄,她竟蛇蝎心肠,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陛下,你快杀了她,为皇儿报仇!!”
小皇子对他们所说的“薛真”,有几分印象。一个柔弱的侍女,母妃似乎很宠信她。
他不明白,薛真为何会毒害自己。
什麽薛真不薛真的,嘶,好痛。
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是在想,自己若是死了,母妃会不会骂他不乖呢?
庄妃的声音却在痛喊,“薛真,你好毒的心肠,我待你不薄,你。。。。。你为什麽要对我的皇儿下手?”
——“陛下,娘娘,我根本没有下毒。”所有人冷冷的注视薛真,少女的话很是苍白。
地牢,阴暗潮湿,水珠一滴一滴砸在地面。
晦暗的角落,少女一身素衣,好似迷途的小兽,蜷缩在了无人注意的地方。
“薛真,你还要狡辩什麽?惠妃娘娘的金梦蝶,可是你偷的。”柔珲神色娇纵。
薛真面色泛冷,“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吗?当时,娘娘殿里只有你我几个人,我们问心无愧,已经被搜了干净。谁也没想到,金梦蝶却掉在了太医院,你说,偷金梦蝶的人,不是你,又能是谁?”
薛真怒极反笑,“娘娘的金梦蝶丢了,你又怎麽会知道,又怎麽会现在知道?”
柔珲一噎,“我。。。。。当然是因为,娘娘深得陛下宠爱,首饰很多,现在发现也不奇怪。”这话变相是说,惠妃就是比庄妃受宠。
庄妃的面上萦绕一团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