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脚离开,祁东悍落在後面,他宽厚的肩膀上扛着棺材,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泥泞的土地里面。
雨水灌进了鞋沿,他却面不改色。
人走棺动。
棺材所经过的地方,那些拦着的人,下意识地都让开了一条道。
泾渭分明。
甚至,连带着先前在孟莺莺面前,嚣张跋扈,威胁叫嚣的孟大伯,都跟着往後退了一步,他满面愁容不复之前的嚣张,反而还耐心的解释。
“这位同志,擡棺是我们这些有血亲人来做的,你这个外人不合适啊。”
看。
他的嘴脸变的这麽快,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会说人话了。
祁东悍擡头擦了一把雨水,英挺的眉眼被雨水打湿了,越发凌厉,他擡眸,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在这一声滚下,孟大伯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他生怕人高马大,精壮如猛兽一样的祁东悍。
就那样一脚踹过来,把他给踹的吐血。
于是,孟大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东悍和孟三叔两人一前一後,擡着棺就这样离开。
孟大伯气的跺脚,“这都是什麽事啊。”
本来好好是孟家的事,只要过了今天,在擡棺上拿捏到了孟莺莺。
那麽不管是孟莺莺背後的房子,还是孟百川留下的存款。
又或者是孟莺莺这个本人,都能被他们一口全部吃下。
这才是真正的吃绝户。
但是,因为祁东悍的随意介入,这下好了,他们的计划瞬间打了水漂。
没了擡棺,如何再去拿捏孟莺莺啊。
看着孟大伯这样吃瘪。
在加上身旁还站着周劲松。
这也让赵月如也多了几分底气,她冲着孟大伯呸了一口,“还亲人,你也配叫亲人?”
“我家莺莺刚没了亲爹,你们这些豺狼虎豹就要上前,抢占她的家産,强行给她婚配,你们是他亲人吗?”
“就是豺狼虎豹,都没你们这麽凶狠的!”
孟大伯被喷的满脸口水,他不懂,之前还在他们面前不敢吱声的赵月如,这会怎麽敢如此嚣张啊。
难道就是依仗旁边的瞎子吗?
虽然周劲松看不见,但是他却能准确的捕捉到孟大伯的恶意,他不动神色地往赵月如身前站了站,淡声道,“喊妇联的过来吧。”
孟大伯下意识道,“就算是妇联也不能管,我们孟家宗族自己的私事。”
周劲松擡头,蒙着的眼睛带着几分压迫,唇角上扬,微笑,“要不试试?”
孟大伯被梗了梗,他深吸一口气,灰溜溜的甩袖离去,他到底是不敢让妇联过来的。
他就算是在怎麽法盲,也知道欺负妇女同志的罪行不轻。
看着豺狼终于走了,赵月如忙搀扶着浑身湿透的孟莺莺,去了房子里面避雨。
周劲松站在原地犹豫了下,到底是拿着盲杖,往前触碰着跟上。
赵月如听到动静,往回一看,就瞧见眼睛蒙着纱布的周劲松,一身笔挺,用着盲杖去前面探路,稳稳的跟着她身後。
这让,赵月如忍不住心一软,“周同志,我牵着你,你帮我一起扶着莺莺,我在前面带路。”
周劲松的心脏徒然漏了一拍,他迟疑地伸手过来,赵月如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当即一把握住他的大手。
“你牵紧了啊,我在前面带你走。”
“你从後面扶着我好朋友。”
周劲松闻言顿了下,他扶着一位未婚的姑娘,似乎不合适。
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用着自己的盲杖,从後面支着孟莺莺的半个上身。
赵月如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对周劲松的感官更好了。
这人是真不错啊。
知分寸,懂礼貌,还知道避嫌。
加一分!
进了屋,赵月如先让看不见的周劲松,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自己则是搀扶着孟莺莺,去了床边扶着她躺了下去。
只是,一碰即离的时候,赵月如不小心碰到了孟莺莺的额头,滚烫的皮肤,烫的赵月如都跟着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