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们当初,曾经把孟莺莺给逼上绝路,我才找你们?”
齐长明脸色雪白,但是他却还是咬着牙,“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意见,但是我们当初对孟莺莺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已经遭了报应,也赔了钱,坐了牢,最後双方扯平了。”
“扯平了。”
他重点强调这个,“你现在在找我们秋後算账,属于仗势欺人。”
宋老太太倏地扭头,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有着极强的主人翁意思。
“仗势欺人?”
她嗤了笑了出来,“齐长明,你跟我说仗势欺人,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
“你把我家孩子往死里面欺负,然後我们回击的时候,你就说是仗势欺人?”
“请问,是谁先仗势欺人的?”
“请问,我今天邀请你们上门羞辱你们,这件事出格了吗?”
“不是你们先教我的吗?我不是拿了你们对待孟莺莺的方式,来对待你们,怎麽,这都受不了了?”
“你们可是一家子的哈市本地人啊,有房有工作有工资啊,同气连枝,这样的你们都受不了?那你们可有想过当初孟莺莺,一个刚丧父的孤女,只身一人来投奔你们的心情?”
“齐长明,我看你是你们家唯一一个脑子还算清醒的人,你自己盘算盘算我说的这些话,到底是谁仗势欺?到底是谁不守信义?到底是谁恩将仇报?”
“想清楚这些後,你再来跟我讨论仗势欺人。”
齐长明踉跄着身体,他说不出来话。
“还有,如果今天我不是姓宋,孟莺莺不是有个姓宋的亲人,那麽她被你们欺负了,是不是就是白欺负了?”
“这天底下能有孟莺莺这般幸运的人,又有几人??”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真只是欺负过孟莺莺一个人吗?”
不,不是的。
以陈秀兰这种精明市侩的人,她又生了儿子,以婆婆的姿态来挑儿媳妇。
可以说,她欺负的年轻女同志,绝对不会只是孟莺莺一个人。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宋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让齐长明根本无话可说。
甚至,连陈秀兰也是,陈秀兰在想,这是不是她的报应啊。
当初她挑剔了一个又一个女同志,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如今,她的儿子来到宋家,被人家挑剔配不上孟莺莺。
这真跟笑话一样。
“好了。”
宋老太太看着失魂落魄的三人,“我话也说明白了,我宋家人为人光明磊落,仇怨也报了,今後只要你们不去惹我家莺莺,我就不会再找你们去报仇。”
这是警告。
也带着几分安抚。
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没有人再会比宋老太太更懂得了。
陈秀兰听到这话,不止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越发涩然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了宋家门口的。
她陈秀兰在哈市混了半辈子,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的?今天却被人当衆打脸,打得她连回嘴的馀地都没有。
陈秀兰都走远了,她回头看了眼宋家那栋苏式红楼,红砖高瓦,亮堂堂的玻璃窗,如同一张张开的嘴,正在嘲笑她。
“妈……”
齐长城低声喊了一句,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
他刚才还在做美梦,想着以後能借宋家的风,往上升一升。现在梦碎了,连点渣都没剩。
“我们回去吧,如今能到这一步,都是宋家手下留情了。”
不然如果宋家真想替孟莺莺报仇,就不光是羞辱了,手段再下作点,那就是他们全家都被人穿小鞋,丢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