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多的情况下,倒是没那麽害怕。前面的祁东悍在指挥,乌压压的人头井然有序,这让孟莺莺对深山的畏惧,反而还少了几分。
等到三号篷布卡车下来的时候,孟莺莺就跟着跳下车,鞋跟刚一落地,厚厚的松针被踩得咔嚓脆响。
她擡头望山,阳光从树缝漏下来,斑斑点点的光斑落在她脸上,晃得她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松针的清香味。
“准备准备,原地休息十分钟。”祁东悍的声音传了过来,“炊事班把窝窝头都分下去,五分钟解决吃食,五分钟解决个人问题,十分钟後留下两人在原地看守车子,其他人跟着我上山。”
这话一落,司务长就跟着安排人,端了一个大铁锅下来,铁锅里面装着满满的都是窝窝头。
显然他在走之前,把食堂的窝窝头,给一锅全端了,铁锅装不下,还用搪瓷盆来凑数。
显然不管是铁锅还是搪瓷盆,这都会是他们接下来吃饭的重要家夥。
当发着窝窝头到手上後,叶樱桃有些叹气,孟莺莺对着她摇摇头,“吃吧,在外面能有窝窝头吃,已经很好了。”
总比饿肚子强。
叶樱桃也不是嫌弃,她就是吃了几年的窝窝头了,在吃下去,她自己也受不住啊。
但是显然现在已经这样了。
咬着窝窝头,抿着水壶带的水,大家都很珍惜。他们来的时候,每个人就带了一壶水,水在山上连水都是战略物资,若是一次喝完了,到了後面可就没有了。
这边正吃着窝窝头,那边车子一声轰隆,大家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就见到吉市驻队的车子,就跟着停在他们车子的後面。卡车上下来人,最先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曹团长。
只是,当曹团长看到哈市驻队的人,在岭北山区脚下安营扎寨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变了下,半个身子瞬间从车上跳了下来,“你们怎麽在这里?”
吉市驻队来岭北山区采集的事情,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而且每年来的带的都是根底班。
所以他们来的人也不多,最多三车人都是极限了,而且还要保证这些人一路都是守口如瓶的。
所以,她非常确定他们吉市驻队,这一条发财的路线,不可能被自己人泄露出去的。
没人回答曹团长。
曹团长在人群里面扫了一眼,可惜,没在人群里面扫到秦明秀,但是尽管如此,她依然怀疑是秦明秀泄露出去的。
“是不是秦明秀告诉你们的?”
还是没人回答。
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不会自暴其短。
眼看着时间到了,祁东悍便招呼,“三分钟时间整合,我们这就上山。”
曹团长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冲了过来,拦在主路的中间,“祁团长,这不合适吧?”
“这里是我们吉市驻队先发现的,我们来这里采集已经好多年了。”
“祁团长,这附近还有其他山,我建议你们去其他的地方。”
祁东悍站在原地,因为个头高的原因,他是直接俯视着曹团长的,“你们来过这里采集,这里就是你家们吉市驻队的吗?”
曹团长被堵的说不出话。
祁东悍淡淡道,“既然不是,那就让路。”
东三省所有的大山资源,是东三省每一个居民都可以采集的,这是共识。
但是到了曹团长这里,岭北山区却成了他们吉市驻队的私有品。
这件事就是说出去,也是曹团长他们没理的。
眼看着阻拦不下去,祁东悍他们带人要走,曹团长猛地喊住孟莺莺,“孟莺莺,是秦明秀告诉你的吗?”
从沈秋雅上吊的那一刻开始,秦明秀就对吉市文工团彻底死心。
除了,是秦明秀告诉孟莺莺的,曹团长想不到其他的了。
孟莺莺脚步一顿,“不是。”
回答的干脆利落,不带一丝遮遮掩掩,“曹团长,你与其在这里纠结是谁告诉我们的,还不如现在就上山采集。”
“毕竟没有永远的秘密,说不定除了哈市驻队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发现了岭北山区的好呢?”
这话一落,曹团长脸色一变,立马想到了什麽,她冲着本应该安营扎寨吃饭休息的战士们说,“还吃什麽吃?在吃下去山上的好货,都被哈市驻队给抢走了,现在就跟上去。”
这话一落,萧团长就跟着皱眉,“战士们不吃好休息好,一会上山长久的体力活,怕是吃不消。'
曹团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如果完不成任务,大领导那边你来交代?”
萧团长瞬间不说话了,他沉默了许久,这才冲着刚下车的战士们说,“把干粮都拿出来,边走边吃。”
大家虽然不情愿,但是在驻队服从命令是天职。
他们只能答应下来,只是曹团长没发现,这种无声的不满已经在大家的心里,无声的蔓延开来了。
很快上山到了岔路口,一片松林上长满了松果。祁东悍刚要喊大家停下,采集松果。
他看到供销社的收购表,红松子的收购价是一毛五一斤。成年人一天运气好能采集八十到一百斤。
他们的人多,这样算下来绝对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