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破,还是一如既往的破。
孟莺莺擡头去看赵月如,赵月如似乎很熟悉这边情况,她一回头就对上孟莺莺担忧的神色。
赵月如冲着她点点头,趁着进屋的片刻,她朝着孟莺莺低声道,“莺莺,这房子我住着踏实。”
破是破,但是不担心会随时被人赶走,抄家,也不担心会被人盯梢。
因为破,所以足够安全。
孟莺莺知道她的顾虑,便不在说话。
进了屋,不少小孩子都来闹洞房,孟莺莺手里攥着提前准备好的小红包,两分钱一个。
一会会就撒了二十多个红包出去。
人群中有人说,“这新娘子不愧是资本家大小姐,真是阔绰呢。”
“是的,我也看到红包了两分钱,一口气给了好多个。”
这话一落,孟莺莺去觊着赵月如的脸色,她刚要开口。
下一秒,赵月如就发飙了,“嫌脏?嫌脏就还给我。”
“周劲松。”
她不是个忍让的脾气,就喊了周劲松过来,“你们这里的客人,有人嫌弃我是资本家小姐,阔绰给的红包多。”
“他们既然嫌脏,那你去帮我要过来。”
孟莺莺在心里为赵月如鼓掌,干的漂亮。
果然,赵月如这话一落,周劲松照做,他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戴着墨镜的目光扫到的地方,他便扬声说,“我媳妇说了,嫌弃她是资本家小姐的,就把红包给退回来。”
没人吱声。
到手的钱,大家都不想还回去。
周劲松不意外会是这个结果,他拄着盲杖,走到了赵月如面前,他明明是个瞎子,但是却能精准无误的牵着赵月如的手。
“她是我周劲松的媳妇,我希望你们都放尊重一些。”
孟莺莺看到这一幕,她就知道赵月如嫁给周劲松,她过的会不错。
因为赵月如自身立的起来,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在加上周劲松站在她这边,几乎是随叫随到的地步。
所以,这一场婚姻的结果,她几乎是可以预料的。
等到赵月如去敬酒差不多的时候,孟莺莺便悄悄的离开了,她没有当面告别,只是留下一张纸条,在她的枕头上。
“月如,再见。”
希望下次再见。
她没有勇气去告别,她害怕泪流满面。
孟莺莺在人声鼎沸的时候,出现在赵月如身边,她走的时候,悄无声息。
她甚至没有勇气去和赵月如当面告别,她回家後,冲着赵父和赵母点头後。
赵母轻轻地吐口气,她上前抱了抱孟莺莺,“莺莺,谢谢你。”
孟莺莺摇头,目送着刘同志收押着赵父和赵母离开。
她和许干事交代後,这才随着孟三叔一起,回家拿了一瓶酒,拿了一包烟,一瓶黄桃罐头,去了山上。
她去看了看睡在坟地里面的孟百川。
孟莺莺到了以後,她沉默着把酒瓶打开,倒了一杯放在坟头,又点了烟,开了黄桃罐头。
看着烟雾升起,围绕着黄桃罐头跳跃。
孟莺莺看着那一捧黄土,蹲下来,把那一杯酒倒在坟头边,“爸,我考上了驻队文工团了。”
“回来转户口和粮食关系,也回来看看您。”
“您尝尝这酒,是您以前最爱的烧刀子,还有这黄桃罐头,是我从哈市买的,特别甜,您肯定喜欢。”
“还有这烟也是哈市烟,劲大上头,不知道你抽的习惯不。”
孟莺莺对着一堆黄土,絮絮叨叨,没人回答。
她也不着急,又给他坟头锄草,孟百川才埋下去半个月而已,这坟头草已经出了浅浅的一层了。
孟莺莺一点点拔,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我这一走就只能等休假了在回来看您了。”
“爸,你会不会想我啊?”
还是没有人回答。
她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