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箐在公司的茶水间,听忙到喝水都抢时间的罗助理提过一次,说:“无论如何,元旦前要完成查账丶审计丶收购。”
宋照心里大概有数了,估计青箐这个前台,也是做到那时候。
他不提了,改了口:“好,只要你上班上的开心,那咱们就继续做着,既然做了前台,就要认真对待前台的工作。”
……
那肯定的呀,做前台能拿这麽高的工资,她想着更要做好,接待访客丶到场协助会议,不用别人叮嘱,她做得比谁都勤快。
遇到很熟的同事,尤其是卢监理这些人来公司,她忙着倒茶,卢监理他们还和以前一样尊敬。
“聂经理,你别这样,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失意,以後会好起来的。”
聂青箐哈哈一笑:“喝你的茶吧,哪天我不在这儿了,你们再想喝我倒的茶,只能去我家做客。”
也有阴阳怪气的,那些人对她不重要,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前台这活只要做好了,其实没多少把柄能让人抓住,这几个月的悠闲,她精神养得特别好。
……
晓音是第二个月知道的,打电话回来,语气急得很:“青箐阿姨,你岗位调动,怎麽不跟我说一声呀?还是小远说漏嘴,我才知道的,要是做得不开心就回家,我这套房子卖了养你!”
聂青箐忙劝:“我是为了钱上班的呀,真要是不开心,你爸爸早就不让我干了,你安心上学。”
晓音特意打电话来关心,聂青箐心里美得很,跟宋照炫耀:“晓音急成那样,是真把我放在心上了。”
宋照欣慰,孩子们是有回报的,记住了青箐对他们的好。
……
元旦快到了,远大对卓越的收购提前完成,聂青箐突然接到钟先生送过来的请帖,请她去家里参加家宴。
她一头雾水,钟先生的家宴,她去干啥呀?她心里挺意外的。
家宴上,钟秀君的脸色非常不好,聂青箐是来凑数的,当然不说话。
卓越被收购了,高卓凡意气风发,他突然站了起来,当衆要给聂青箐敬酒。
聂青箐吓了一跳,他给自己敬哪门子酒?
高卓凡看聂青箐的表情,确定没人给她透底,乐不可支,说了起来。
“聂经理,我也不知道我妈怎麽想的,她说只要你做前台,能坚持到年底不抱怨,就立一份让我满意的丶公平的遗嘱,我家立遗嘱的事,让聂经理受了这麽多罪,我欠你个人情。”
聂青箐不可思议,这也太儿戏了,她看向钟大姑,跟看一个任性的老小孩一样。
“拿我的工作状态打赌,你在想什麽呀?我就是个外人,把我加在立遗嘱的条件里,您小儿子满意了,大儿子要恨我了,干啥给我招恨?”
……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但事情,钟秀君已经做了,她跟钟先生说,如果聂青箐抱怨,那麽遗嘱让小儿子别质疑,如果聂青箐真有他们说的好心态,那麽遗嘱给高卓凡想要的公平。
真是莫名其妙,想一想,聂青箐又觉得,是钟秀君太傲慢了,认为降职到前台,没有人会不抱怨。
钟秀君说:“四个月,你在公司,人来人往,对你呼来喝去,你居然真的一句都没抱怨,私底下都没有,我对你服气了。”
聂青箐好心虚啊,她收了钱的呀,难怪何律师私底下,会给她补工资呢。
聂青箐心虚的问:“你那麽信任,在坐的没人跟我透底?”
“怎麽可能,我是跟我弟弟打赌的,卓凡前几天才知道,顺意回律所,是我弟弟的安排,他要考验显宗的个人能力,难道会和你说吗?”
“那不会,这是你们家的大事。”聂青箐笑笑,低头吃菜,
这有钱人家里,真是复杂的很,立个遗嘱,还要搞这麽多事。
……
钟先生不叫聂青箐白受委屈,给她一个装着钱的大信封,说:“你这几个月受委屈了,前台和经理职位的工资差价,我补给你。”
聂青箐愣住了,她已经拿满工资了,远大给前台开五百块,对这个岗位来说,已经翻倍了,何律师还额外补了一千块,怎麽现在钟先生又要补?
钟大姑见聂青箐不接,板着脸说:“愿赌服输,给你就拿着,怎麽?是有气没处撒?连钱都不要了?”
一旁的何律师表情无辜,装得特别像,和她对视上的时候,还劝:“青箐,你肚量大,收下吧,其实这钱,是大姑输给爸爸的。”
聂青箐懂了,钟秀君并不知道何律师补过工资,但钟先生,未必不知道。
她麻溜的主动拿过装钱的信封:“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了这补偿的钱,什麽委屈都没有了。”
钟秀君满脸瞧不上:“所以我总说,小门小户家的孩子,就算有出息,也没大格局,这麽点钱,就把骨气收买了。”
无所谓,钱都拿到了,让她说两句吧,她打赌输了,心里难受。
聂青箐拿到了钱,心里高兴,还能说句好听的:“这点小事能给这麽多钱,多给我点委屈也没事,只要给钱,我都受着。”
钟秀君被噎得说不出话,再也不愿意跟聂青箐搭话了。
……
家宴结束,何律师把聂青箐之前还回去的车钥匙,给了她,还眨眼睛:“拿着,不拿就是生我的气了。”
小钟先生在一旁笑的得意,聂青箐又猜对了,钟先生知道,但钟大姑不知道。
她就拿着了,在车上数了信封里的钱,她做了四个月前台,钟先生补了八千块,补了双倍,相当于白给八千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