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都有什么肉羹?”季胥问道。
季凤自进来,便在左右打量,满眼新奇,只见店肆内,食案排列,不少的案前有食客共案合餐,彼此笑谈着。
再往里,上过台阶,有屏风隔出来的雅间,那里头的人更讲究些,俱是分案而食,隐约能看见,都是戴冠穿绫罗的郎君在推杯换盏。
一听季胥的话,眼都亮了,问道:
“阿姊,咱在这吃中食?”
这家福香食肆,可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大食肆了,格局方正开阔,除了前头这片食客的地,后头还有厨屋,不住的有小子从里头传菜出来,怕是本固里都没谁进过这家食肆呢。
季凤想想便来了兴头,可又隐隐心疼起钱财来,在这肆里吃一餐,怕是要
花不少钱。
“对,正好也该吃中食了,”
季胥听完店小子报菜名,便道,
“来两碗鸡肉瓠瓜稻米羹。”
“好嘞!”店小子跑着去传菜了。
“我们坐那儿。”
只见一张漆木食案,下头铺了竹簟,簟上还有两只软和的蒲团,胥、凤俩姊妹对案跪坐下来。
季凤稀罕的低头,摸了摸那蒲团,同季胥道:
“这垫子好软和!膝盖都舒服着。”
想想那店小子说的价钱,又筋疼道:
“两碗羹八十钱,都够买一只鸡了,太费钱了,阿姊让我去那小食肆里,拣些糕饼垫一垫还经济些。”
“没事,凤妹就踏踏实实的吃,我们辛苦这些日子,也该来这食肆吃一吃好的,再说……”
季胥指了指搁在一旁的篮子,里面还剩些豆腐。
她朝季凤招招手,季凤撑案倾过身子来,她便嘴唇蠕动,耳语着什么。
季凤听了眼眸闪烁,捂嘴重新归坐下来,一点顾虑也无了,安心等她那碗鸡肉瓠瓜稻米羹。
不多时,店小子捧了来,只见那碗,俱是红陶碗,木箸虽说有些掉漆了,但能看的出,是漆木筷。
那鸡肉剁块,瓠瓜切成滚刀状,肉多菜丰,陈在稻米羹上,闻着有一股子清香。
“客官慢用。”
季凤迫不及待舀上一口来吃,口内哈出一口热气,点头道:
“嗯,到底是开食肆的,还挺好吃的,瓠瓜清甜,稻米软糯。”
“不过,”
她低了嗓门儿道,
“鸡肉有些柴,没有阿姊盖新屋那日做的白斩鸡好吃。”
二人相视而笑,低头吃起来,吃完后,季胥仍找原先那位招待她们的小子结账,向他道:
“小郎可否向你们掌柜的传句话,店肆里可要添些豆腐菜?”
“你……”
店小子满眼惊讶,立时向门外市楼方向张望一眼,
“女娘胆子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