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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夜,贺亭瞳召集所有人开了个小会,将徐若山所做之事,还有重生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谢玄霄婚宴有诈早有预料,只是解决一个谢玄霄并无大用,他们需要的是解决徐若山。
只是他行踪隐蔽,平日出行皆用伪身。此世已成定局,他若想开天门,扶风焉必不可少。
因此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带走扶风焉。
贺亭瞳与扶风焉之间神魂交融,便是封他五感,根据神魂,还有那枚小玉人,依旧可以传递信息。
计划成功。
只是他们又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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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千旬长叹一声,走上前去想要给贺亭瞳来两个贴心的安慰。
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来一样,指了指废墟,“这是谁干的?怎么打这么厉害?”
“你不记得了?”张对雪眉眼一动,笑了一下,认真道:“你干的,小越,你完了,你要赔的倾家荡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等我睡醒再精修[爆哭]
第216章仙盟(三十五)
贺亭瞳将废墟里的人一个个拖出来。
连续展开道境极为消耗精力,他现在已经累到手臂颤抖,但不做点事没办法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徐若山已经将从前十几世的记忆全部返还,只一瞬间便有好几人失了智,他同人打了好几架,险些不敌,多亏了秦檀因为被系统夺舍太早,还算清醒,两人合力总算将所有人按下去。
越千旬破坏力最严重,嘴里喊着师尊师尊就朝着秦檀扑过去,差点被暴怒的秦檀切成八段,最后变成龙身横冲直撞,被他们打成结捆在房梁上,一界碑砸晕下去这才消停。
可能是因为提前透底的原因,张对雪清醒的极快,当时一场乱战,他帮忙将相里玄制住,舟堇生也极难应付,当时情况太乱,待他回神时,发现谢玄霄不知何时已经跑了。
徐若山只给几个气运之子神魂复苏,其余人并不清楚其中内情,本来要严阵以待打算来一场死斗,结果打着打着对面内讧,内讧也就算了开始无差别攻击。
逃命的,杀人的,求个公道的,原地团团转的……但破坏力惊人。
仙盟三十三天宫原本还想杀个你死我活,到后面变成抱头鼠窜,最后又被贺亭瞳组织在一处,想方设法将狂乱的几人控制住。
可惜打的太凶,承受整个三十三天宫的中枢被破坏,曾经的天上仙宫就这样一层一层跌落,栽入尘埃里。
舟堇生和相里玄相继清醒,在外徘徊的陈小雨和徐院长也终于领着手下进来清场,仙盟一战损失惨重,这下是真的连大本营都要没了。
贺亭瞳一个踉跄,有人过来扶住了他,是张对雪,他眼中的痛苦和挣扎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如同死海的宁静,“辛苦了。”
对视的这一眼,心照不宣。
“谢谢。”张对雪忽然道:“你最后带给我的那一坛酒很好喝。”
上一世丹台碎裂的最后,贺亭瞳人在前线,张对雪在院落里痛到难以为继,只能靠着贺亭瞳从前送他的酒度日,最后他也说不清自己是醉死在酒水里,还是死于灵力枯竭。
“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张对雪站在贺亭瞳问道:“扶兄可有给你传递消息?”
“尚未。”贺亭瞳摸了摸放在心口的小玉人,“只怕是要回傅氏一趟,另外还有谢氏……溯洄大阵,徐若山若要重启,谢玄霄必不可少。”
“他交给我。”张对雪平静道:“我与他的事,总要有个了结。”
过去的十几世如同一笔又一笔算不清的冤债,但就算是除去那轮回的十八世,单独对于第十九世而言,张对雪也清晰的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同谢玄霄已经走到了末路。
徐院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徐静真沉睡多日,终于短暂的清醒了一瞬,只是太虚弱,没醒多久又晕了过去。
舟堇生心神大恸,从心魔中挣脱出来后一言不发去了青云书院。
相里玄则是留在了原地处理事务,只不过总在陈小雨左右徘徊,将人盯地毛毛的。陈小雨跑去扒拉贺亭瞳,因为徐若山释放道境之时他不在仙盟,故而逃过一劫,还能活蹦乱跳的过来处理事务。
“唉,他怎么回事?”陈小雨坐在贺亭瞳身边右边猛搓手臂,“不就是恢复从前十几世的记忆吗?有什么可炫耀的?我迟早也能!我以前杀他全家了他这么看我?他不回无歧路一直待在这里干什么?想让我继续骂他吗?”
“啊啊啊啊!”越千旬坐在贺亭瞳左边抱头痛哭,龙尾巴尴尬地蜷缩成一团,“我都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我怎么会说出那种话,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两边的人左右摇晃,中间被挤压的贺亭瞳:“……”
人果然无法共情上一世的自己。
不是所有人看见自己从前黑历史能够心平气和的,尤其是越千旬,身为曾经危害最大的一个,如今所承受的压力和反噬自然也是最大,初时脑袋被砸蒙了,等到回过味儿来,想起一切,就自闭了。
“师尊。”张对雪领着秦檀过来,越千旬听见师尊两个字就打了个冷颤,不敢看秦檀,只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臂弯里,像是要缩成颗球。
“你可好些?”秦檀盯着贺亭瞳,目光中隐晦的流露出几分关切。
“无碍。”贺亭瞳起身,他环视这一片废墟,认真道:“时间有限,仙盟这边后续还得秦先生您处理,至于我,得去寻阿扶了。”
心口的玉人滚烫,识海内的神魂好像被一个东西含住,随后便听见扶风焉的声音慢吞吞响起:“白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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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神朝天授之地,万灵祭坛上,扶风焉缓缓睁眼,看见了父亲的无甚表情的脸。
他就知道。
封灵偶被傅皎收回,他居高临下盯着扶风焉,“玩够了没?”
扶风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