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珩缓缓蜷起手指,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他需要计划——
首先,到美国後要想办法甩开这些眼线。
然後,找一台能用的手机联系许樱。
最後。。。。。。
最後他要让父亲明白,有些东西,不是用权势就能控制的。
“少爷,喝点水吧。"保镖递来一瓶矿泉水。
宗珩没接,只是冷冷地问:"老爷子还交代你们什麽了?监视我到大学毕业?还是直接找个美国名媛联姻?"
保镖面色不变:"宗先生只说确保您安全抵达学校。"
"呵。"宗珩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云层之下,是越来越远的故土,和那个他承诺要回去的人。
空乘开始分发入境卡。宗珩接过笔,在姓名栏写下"ZongHeng",笔尖突然顿住。他想起许樱总爱在他的课本上偷偷画小樱花,说这样就不会拿错。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深吸一口气,在地址栏下方画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这是什麽?"保镖探头来看。
宗珩合上表格:"关你屁事。"
飞机开始下降,耳膜传来轻微的压迫感。洛杉矶的灯火在云层下若隐若现,像一片陌生的星河。
落地时已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取行李丶过海关。宗珩全程沉默,却在经过免税店时突然停下。
"我要买烟。"
"少爷,宗先生交代过——"
"怎麽?"宗珩挑眉,"怕我拿打火机自焚?"
保镖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他进了商店。宗珩随手拿了条万宝路,结账时状似无意地扫了眼柜台旁的手机充值卡。
回学校的路上,他靠在车窗边数路灯。洛杉矶的夜晚和国内很不一样,灯火太亮,星空就显得黯淡。就像他现在的生活,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却找不到一点属于自己的光。
宿舍是单人间,保镖检查完每个角落才离开,临走前说:"明早八点我来接您去见校长。"
门关上的瞬间,宗珩立刻蹲下,从鞋垫里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电话卡。他的手有点抖,差点没拿稳。
浴室成了唯一安全的地方。他打开水龙头,在水声的掩护下,用提前藏好的备用手机插卡开机。
信号格一点点爬满,像是希望重新燃起。
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他按下拨号键,把手机紧贴在耳边,听着漫长的等待音。一下,两下。。。。。。
"喂?"
许樱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沙哑得不像话。宗珩的喉咙突然发紧,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卡在嘴边。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接着是压抑的抽泣。宗珩握紧手机,指节泛白。他想说别哭,想说对不起,最後却只挤出一句:"项链戴着吗?"
"嗯。"许樱吸了吸鼻子,"宗珩,你到底——"
"听着,"他打断她,语速很快,"这个号码不一定安全。以後每周三晚上九点,我会用新邮箱给你发邮件。密码是你生日加我的学号。"
"你要多久才能回来?"
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宗珩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红得可怕。
"五年。"他说,"最多五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断线了,才听见许樱很轻地说:"好,我等你。"
通话结束後,宗珩把手机卡冲进马桶。他站在淋浴下,让冷水浇透全身。
五年。
他要在这五年里,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没人能再把他们分开。
窗外,加州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宗珩擦干头发,从行李箱夹层取出一张照片——毕业旅行时,许樱在海边的背影。
他把照片塞进枕头下,和衣躺下。明天开始,他将戴上完美的面具,扮演父亲想要的继承人。但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