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不接电话?”他咬牙问。
“手机静音了……”许樱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静音?”宗珩嗤笑,从口袋里掏出她的备用钥匙——那是她曾经放在公司抽屉里的,他居然一直留着。
“你——”许樱睁大眼睛,“你怎麽会有我家的钥匙?”
宗珩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烧得泛红的耳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擡头看他。
“上次你发烧,也是我照顾的。”他嗓音低哑,“忘了?”
许樱呼吸一滞。
五年前,高三的冬天,她因为淋雨发了高烧。宗珩翘了晚自习翻墙进她家,用同样的姿势捏着她的下巴灌药,凶巴巴地说:“再敢生病试试?”
回忆涌上来,她眼眶发热,猛地推开他:“不用你管!”
宗珩被她推得後退半步,眼神骤然阴沉。他一把扯下领带扔在地上,大步走向浴室,扯了条毛巾浸湿冷水,回来直接按在她额头上。
“由不得你。”
许樱被他按在沙发上,冰凉的毛巾贴在额头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宗珩转身去翻她的药箱,动作粗暴地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维生素丶胃药丶创可贴散了一地,可退烧药的盒子空空如也。
他盯着空药盒看了两秒,突然狠狠把它捏扁,砸进垃圾桶。
“你平时就这样照顾自己?”他回头看她,眼底压着火。
许樱缩在沙发角落,没吭声。
宗珩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门口走。
“你去哪?”她下意识问。
“买药。”他头也不回。
许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外面还在下暴雨。她张了张嘴,声音很轻:“雨太大了……”
宗珩的脚步顿住。
他回头,眼神黑沉沉的,像是要把她吞进去。
“闭嘴。”他哑声说,“躺好。”
然後摔门而去。
许樱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终于慢慢滑坐在地上。
她抱紧膝盖,额头抵着沙发边缘,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五年了。
她以为她早就忘了他的温度,忘了他生气时紧绷的下颌线,忘了他捏着她下巴时指尖的薄茧。
可原来,什麽都没忘。
窗外,暴雨依旧。
雨水顺着宗珩的眉骨往下淌,他擡手抹了把脸,眯着眼睛在模糊的雨幕中搜寻着药店的灯光。
整条商业街几乎全暗了,只有远处一家便利店的霓虹灯还在闪烁。他大步跑过去,推门时带进一阵冷风和水汽。收银员正打着瞌睡,被突然闯入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退烧药。"他声音低沉,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敲了敲,指节上还带着未愈的擦伤。
"感冒药在那边货架——"
"要效果最快的。"
收银员翻出最後一盒进口退烧药,宗珩扫了眼成分表,直接抽出几张湿漉漉的钞票拍在桌上:"再拿瓶矿泉水。"
他站在屋檐下拆药盒包装,雨水顺着他的西装袖口滴在说明书上,墨迹晕开一片。
突然想起许樱怕苦,又转身回去要了袋水果糖,收银员八卦的眼神让他烦躁地瞪了回去。
他攥紧药盒,指节发白。五年了,还是改不掉这该死的条件反射——听到她咳嗽就坐不住,看到下雨就想起她总忘记带伞。
推开门时,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许樱蜷缩在沙发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起来吃药。"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宗珩,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药片被塞到嘴边,苦涩的味道立刻在口腔蔓延。
"。。。。。。苦。"她皱眉偏过头。
"许樱。"他声音里带着警告,"别让我用强的。"
他单手扣住她下巴,另一手拿着水杯往她唇边送。
她挣扎时水洒在两人身上,他的衬衫领口湿透,锁骨处的疤痕若隐若现——那是高中时为她打架留下的。
"你。。。混蛋。。。。。。"她被呛得咳嗽,生理性泪水盈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