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登起车子,岔道口在嘱托完鬼哥后他又让焕章去转告柴鹏。
光不是太炽烈,但要仰起脸骑车难免有些睁不开眼,拉煤的加长三菱和半挂卡玛斯打身边经过时,轰轰地扬起了尘土,这让人在躲避中只能慢悠下来。
作业在自习课上就写完了,剩下的就只有背诵了。
轧了两粒石子,看着蛮不讲理且横冲直撞的拉煤车,书香骂了句街。
套间的条桌上摆着个相框,母子合影,这是年后搬到东屋后一并捎过来的。
书包放在条桌上,书香抱起了自己的吉他。
相册里除了首府旅游时拍的照片,二哥结婚时拍的几张合影也都放到了里面,当然,年前在东方红的那张母子照自然也收藏在内,还有搂抱着娘娘抢拍的内张。
上周日睡到九点多才起,醒时迷迷瞪瞪的,爬了半宿格子,攥起拳头时手指肚仍有些隐隐作痛。
活动着手指头,书香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下了床,探着头往外看了下。
“要是不乐意就让他去我那睡。”
这熟悉的声音透着股奶音儿,背着身,窈窕地戳在眼前。
紧接着,不远处另一道声音附和起来。
“那感情好,省得你孤得慌。”说着话他看到她把喷壶放在了西墙边上,那一刻,他甚至闻到了呛鼻的农药味。
“舍得?”
尾音稍稍带着点奶声的人问了句,立时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好点没?”
妈这么一问,娘娘就点了点头。
“大夫开过药了说熏熏就好了,也不是啥大病。”
带卷的头发一弹一弹,声音听起来无所谓似的,却叫人嗓子眼骤然发紧,咳嗽也不是不咳嗽也不是。
“少吃点辣,忌点口。”
妈这观点书香颇不赞同,因为她也时常吃,而且就发生在前几——,吃起大葱来毫不顾忌,辣得眼泪都淌下来,连奶奶都劝不住。
“他大呢?出去啦?”
“给他……”书香看着这姐俩边说边往右走,一个打晃就进了里屋。
正盯着西墙发愣,窗子被敲了起来:“饭在锅里”,霎时间四目相对,“成心是吗?紧着,都凉了。”
书香也是陡地一惊,他看着妈,摸起脑袋呵呵笑了起来:“刚醒不是。”
见娘娘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他秋着俩眼来回踅摸,也呵呵着打了声招呼。
“老爷儿晒屁股了都,还不起?”娘娘抿嘴嗔笑,好像还舔了舔嘴角。
“这不醒了吗我。”
回答完娘娘的话,书香的眼又急忙撤回来盯向妈。
“越大越不像话。”
似笑非笑,临进堂屋时还瞪了一眼,“越来越懒了。”
“又怎了我?”
像是摒弃掉昨儿洗澡时的颓败和尴尬,又或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书香干笑两声,“还不兴睡个懒觉。”
“这一礼拜忙啥了都,也不说去娘娘那。”
仿佛日头临顶,娘娘身上的一袭黑倍加显眼,像其脚上踩着的亮面高跟,高耸的胸和硕大的屁股绷得紧乎,活脱脱肉粽子一枚。
“也没干啥。”
书香的眼忍不住上下踅摸起来,体内窜涌的热流又唆使他恨不能现在就搂住陈云丽,把她就地给正法了。
“大不了从头再来。”
被她这么一说,书香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会是因为你爸回来,被圈家了?”
刚想吼一声,妈那边就从堂屋走了出来。
“我可没圈着他。”换过衣服,妈则稍显细溜,白衬衣牛仔裤,这么一裹也俏皮多了。其实衣服遮掩谁又看得出庐山真面目。直到二人消失在眼前,书香才呼了一声,竟忘记问她们去哪了。而裤衩里的狗鸡着实硬邦邦的,他下意识伸手探进去,又下意识捋了两下。
锅里的米粥冒着热气,熬得黏黏糊糊闻起来也很香,而切好的咸菜丝儿放在柜橱的小碟里,都不知妈几点背出来的,但看得出,是新切的,连香油都是新放的,透着股汆鼻儿味儿。
菜也好饭也好,书香本身并不挑嘴,但吃惯妈揍的饭再去吃别人家的,味儿多多少少有些区别,说了归其还是妈揍的饭香,这么想着,粥也盛好了,鸡蛋也擦干净塞到了口袋里。
关于窥视父母肏屄的事儿书香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而关于昨晚,更像是个尘封在记忆中猝不及防被踢出来的盒子,这突然间被抖楞出来,让他在回房抄起笔时,写来写去都没能绕过那个磨磨,搞不懂也就罢了,抱起吉他把内些琐碎的东西想象成手里按压的琴弦,试图通过弹拨让自己能舒展一些。
但从一品到十二品反复爬来爬去,像是作对似的,这琴弦简直僵得厉害,而且很硬,哪怕彼时他摸了琴娘一手的屄水,指头也足够柔软灵活,却始终也找不到半分歌唱的心情。
放下吉他,书香点了根烟。
丝毫困意没有的他踱着步子凑到窗前,把台灯的亮度调到了最暗,嘬着烟,自身很快就融入到这片朦胧的水银色世界中。
他看着窗子,玻璃上依稀倒映出一张看起来还很稚嫩的脸,就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