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去吧嫌我圈着,这吐口答应了吧又赖起我的不是了,啊,怎这么多事?”
陆家营遥遥在望,灵秀冲着儿子嗔怪一声,都说儿大不由爷,果不其然,“诶我说,你大多疼你,怎尽说这没心话?”
“不是妈,我就觉着…”书香紧了紧身子,胯下猛蹬两脚,“这不心里不踏实吗。”
扫了一眼儿子,灵秀撇了撇嘴:“切,你当你内点心思妈不知道?”
书香卜楞起脑袋:“啥心思?他打我行说你就不行!”
灵秀皱起眉头:“瞎说个啥,告你的话不记着了?”
“没有,可…”
“可什么?再气我我揍你。”
“又怎啦我,你给我笑笑,妈你别绷着脸儿。”嬉皮笑脸的劲头一上来,浑然忘却了之前所有的不快。
瞅着儿子一脸怪笑,灵秀瞪了一眼:“滚蛋,越学越回陷,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也跟着紧蹬了两脚车子。
书香伸出手来,叫道:“妈,妈,哎我说妈,晚上咱在哪睡?你听我说的了吗,你慢点骑。”
“睡哪?家走睡介…诶诶,你撒手,你抓我胳膊干啥?”
……
混战中,皮球先是“嘭”的一声,随后“嗖”地一下就被踢上了半空,继而不等这群人追过去,皮球又以抛物线的方式落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到了水沟里,刹那间,碧波池水散了,皮球又被反弹起来,漾起涟漪时,蛙叫声戛然而止,半空中倒映的彤云便跟着一起跳了起来,连同皮球大小的日头一起被分割成一片片,皮球载浮载沉,又勾勒出一幅星星点点的画卷。
追过去时,有捡砖头的,有找木棍的,呼啦啦围了上去。
“建议也说了,几天了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不让玩吗。”
众人站在水渠边上够了一气,砖头连扔带砸的,木棍子也用了,这可好,皮球离岸边越来越远,几乎都快飘到水渠当间儿了,“这么多逼事儿,操你妈的。”
十多个人围在岸边,怨声载道。
“借竹竿介吧,”书香把手一抹,拍了拍,跳出圈来,“我看等这帮初一的到家咱也未必能把球够上来。”
下午第三节本来是自习,结果在他号召下这群人就跑到了操场南头,踢得正欢,谁承想竟闹了这么一出。
“内屄不过来了吗,”浩天也搓了搓手上的泥,隔老远就看到了许加刚。
大伙儿顺着浩天所指方向看了过去,散学的人群里,许加刚确实提溜着家伙事儿——打东侧北门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看样子像是要训练。
“嘿,这屄这两天还挺兴奋,跟打鸡血似的。”
“指不定又干啥缺德事了。”
“也就仰仗有个老叔,就他?鸡巴毛不是。”
不用说其实书香也看出来了,好在兴致正浓,也难得没被这家伙搅合。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省得再去找他了。”
知道大伙儿和许加刚都不对付,也没巧使人,书香一摆手,当先走了过去:“先去小卖铺喝瓶汽水败败火。”
这一招呼,大伙儿也就都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这不杨哥么。”许加刚也注意到了杨书香,见他过来,率先打起招呼,“怎不踢了?”
“皮球掉沟里了,”书香呵呵一笑,“正惦着找你借竹竿呢。”
“哦,”许加刚嘿嘿一笑,“走,我带你拿介。”
边说边朝内几个初一的戳戳点点,“都别偷懒。”
俨然一副大哥模样,随后转头又跟书香解释起来:“一帮蛋子儿,不吓唬真不行啊。”
书香笑道:“体育老师也回家了吧。”
看样子是,不然也不会借着操场被占见不到人,当然,也莫说是体育老师了,哪个老师不是这样儿,李学强都撩回老家了,还指望副科老师从学校盯着,不开玩笑吗。
“初三体考不早完事了吗,这忙天拾火的谁还在这糗着。”许加刚要不说书香还真没注意,随即书香道:“难怪打周一就没看见人呢。”
“连高中老师都轮班家走,就甭提这初中老师了。”
穿梭在校园里,许加刚的声音也因幽静的氛围变得怪异起来,“周一晌午吃饭。梦高校长不也来了。”
如他所说,书香确实看见了梦高校长。
许加刚冲着书香挤眉弄眼,道:“这前儿,嘿,内天你不也看到了,有机会谁不干三产?”
书香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马无夜草不肥,其实他心里也有想法。
“以后啊,”蓦地,许加刚来了个大喘气,一唱三叹道:“还得托杨哥~罩着啊。”目光摇摆游离,转悠起来又扫了一眼赵焕章。
“谈不上谈不上,我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