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声奶气也一声接着一声回应:“哥,哥啊,哥昂哥……”
“啊?呃,呃啊,呃啊……”狠厉而放纵的粗喘声疯了一般,顿时马蹄声四起,变得更加无比暴躁起来,“哥,啊哥要在这,真紧,真紧啊身子……”
“……刚……刚才……”倏地一下,娘娘又呵斥起来:“你快点!”
“灰色连裤袜不还没穿呢……别让他上船,别让他跑了,快把他弄死……嘶,屄水真多,真肥啊,嘶,上面也穿……砍死他,碎了他……再把高跟穿上……先把腿卸了,看他还怎么跑……喔,喔啊,身子真肉欲,呃啊,呃啊,馋死我了……不能说吗,把他舌头砍下来,看他以后还怎么说话……呃啊,哥——啊昂,哥在操你,哦啊,哦,喔啊,好紧,肉欲的身子真骚,呃啊,呃啊,屄真滑溜……”东一块西一块,云山雾罩一般,嘈杂的喊声也变得极度混乱。
“柴灵秀,妈,妈……妈你见死不救……”如此光怪陆离,又是如此荒诞不经。
书香说不清自己是急醒的,还是抡拳头打醒的,也说不好自己是兴奋还是恐惧。
汗滴滴答答,抹了把脸,翕合著双眼在那大口喘息,他不知现在几点了,也不知又缓了多久,才彻底清醒过来。
和焕章约好九点半在南头修车铺子见,收拾残局,等洗漱完毕,书香锁好门,紧赶慢赶就跑去了西头。
进胡同,前院的门敞着,公主车孤零零摆在南墙边上,怕妈惦记他就没敢直接进家。
跑去后院时,本想跟爷爷奶奶撒个谎,说自己吃过了,不成想妈就坐在堂屋里,正等着他吃早饭呢。
心发空,鼻子发酸,想到昨个儿撸管的事儿,在灵秀面前书香就更加无言以对了。
把绿豆汤给盛出来后,灵秀便来到门口。“去良乡?”她没回头,听到儿子“嗯”了一声,提醒起来,“记得穿雨衣。”当即又问他,吃药没?
书香盯着拉长的身影说吃了。电匣子在这时传来了大舌头的声音——“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造酒厂,将儿的脑袋对着酒缸……”
灵秀抿着嘴,问:“昨儿意大利和西班牙,几比几?”
“二比一,意大利队晋级了。”
和书香想的一样,磕磕绊绊,意大利队真的太难了。
昨儿开场后,意大利队就被西班牙压制在半场之内,别看有些夸张,事实真就如此。
五分钟左右,巴乔在中前场被对方费尔南德斯铲倒在地,场上甚至一度终止了比赛,幸好随后巴乔又返了回来,虚惊一场。
不止这些,虚惊一场的还有令人解释不清的梦。
临走时,书香站在前院门口,朝院子里喊了一嗓子,说妈我去良乡了,还说:“晌午就不回来吃了。”
灵秀从里屋追出来,喊着:“雨衣雨衣。”
隐隐雷声之下,不见回音,她追到大门外时,门外人影都没了,望着冷清的胡同,她看了看天色,嘿地一声,跺起脚来。
书香到修车铺子时,焕章早跑来会儿了,他嘴里叼根烟,正跟一旁的修车师傅唠世界杯呢。
书香朝他一摆手,焕章起身跨上山地,哥俩朝南就扎了下去。
一路上没闲住嘴,说起球来时间转得都快了起来,眨眼间就到了金融大厦,仿佛一个哈欠,哥俩就打沟头堡飞到了良乡,而当当他俩进到永红饭店时,也刚好避开迎头砸下来的雨。
进屋交代完情况,店伙计跟他俩说后厨大锅还没热呢,毕竟还不到十点,就让哥俩先坐下来等会儿。
出来时太仓促,也没顾得上换套正式衣服,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裤衩短袖和旅游鞋,书香朝焕章直撇嘴。
焕章倒是换了条牛仔,不过看起来也有些灰头土脸,书香问他怎了,焕章在拿出云燕的门票后说想回陆家营。
书香让他先收着,到时候见机行事,直至在二楼要了一个小包间,把拿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才说:“挨吓唬了?”
焕章说没,隔着窗子盯看着外面,半晌才说,挨吓唬倒好呢。
“你爸跟你妈吵架了?”盯着焕章背影,书香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一刻,他眉宇稍拧即收。
焕章“唉”了一声,回过头来:“可能是我爸吃药的事儿,也可能是李学强跟我妈又说什么了。”
缓了缓,他又说:“半夜起来看球,他们内屋灯还亮着呢。”
灶膛里的内个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连裤袜难免令人唏嘘不已,于是在短暂的沉寂中,书香掏出烟来扔给焕章一根。
吞云吐雾时,他也来到窗前。
其时马路上的汽车如同飘在河里的船,摇摇晃晃,明明离得不远,却总是看得见够不到。
“要不咱去下面。”他看向焕章,“也不知这雨啥时能停。”瞅这意思短时间内应该没戏,于是,就在这不确定中来到楼下。
到下面干坐着也没意思,就一边等人,一边聊——哥俩合计着点几个菜,都点什么菜,毕竟是头一次请客吃饭,不能太寒酸了。
雷雨之声和鼓风机混在一处,雨腥和热油也搅和在了一起。
半个小时过去,书香隔着门正左顾右盼,桑塔纳便打水里飘了过来,停在永红饭店门口。
“应该是顾哥。”
扔下话,书香起身就奔出门来。
雨点打在脸上,他往后稍了稍,连连挥起手来。
“顾哥,顾哥。”
然而没等顾哥下车,副驾侧的车门就也打开了,随后,来人把天堂伞一撑,打车上走了下来。
伊人仿若天降,白裙飘飘随风飒飒,紧贴在她那高挑丰腴的身子上。
书香朝前探着脖子,看着看着眼就直了……
焕章说上周六在游戏厅就看到过顾哥,说看他身边跟着十多个人,没敢过去。
和杨哥一样,他也穿了身脏衣服——大裤衩一条,跨栏背心一件,边说边往肩膀轴子上扛纸夹板儿,驷马汗流的,忙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
明明太阳就挂在脑头,连地面都蒸腾起汗来,半空之上却轰隆隆的,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