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张驰中打身下传进书香脑海中,很快,又传递在狗鸡上。
“妈——。”他这调儿拉得有点长,也难免有些大喘气,至于说该庆幸还是该懊悔腿上穿的这条裤子,哪有时间思考,“啊,你说行吗?”
“初三了不,行不也得明年中考完事再说吗。”
离那么近,书香都不敢去直视了,他只能笑,只有笑,他说:“行,听你的。”
浅红色嘴唇让他想起百年好合下的牡丹,继而又想到了牡丹花前白花花的身子——“要不,喂你两口!”
臊得他面红耳赤,施溜着内对肉球,他想说行,真的很想说,然而陷入在内片瓦蓝色潮润的湖水中时,他赶忙耷拉下脑袋……
过青龙河往北不远就又见到了伊水河,估计要搞清楚只能翻阅县志,不过书香还是问了句,他说:“源头在哪呀都?”
细节这块说不清,只知道百多年前这里曾是漕运的主要交通枢纽——当然,打破砂锅也好,囫囵吞枣也好,歌德毕竟不是哥德巴赫,而时间似乎也已抹平历史痕迹,但有些东西,比如经历,比如说电影里讲的——“如果记忆是个罐头,我希望它永远不过期。”
这话值得琢磨。
杨华说伊水河的源头在首府,至于说青龙河,一说源头是在陕西,一说源头是在山西。
“饶了小半个中国啊。”
这话听来也值得琢磨,所以,书香嘀咕了句,他说不自西向东自北向南流的吗,也许自己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经北小郊过俞台,再走二十公里就到了泰南界,收费站就在眼前,再往北,也就进入到了首府郊区。
和去渭南一样,路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骑自行车的骑三轮车骑摩托车的,连绞接车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书香眼前。
此车的好处就是载客多,能缓解交通压力,当然,缺点也显而易见——跟坐船似的,问题是坐船也未必有这么晃,就这个,逢年过节人挤人的,光嘎呦就能把人嘎呦晕了,且还不说车里什么味道。
除此,沿路两侧或青砖或土墙上的标语也是随处可见,什么几有青年,什么年大计利啥利啥,什么少生孩子多种树,连赶超依米这类不知驴年马月前的标语都冒了出来,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个别地方的教育为本不知何时换成了以人为本,这倒是头一次见。
还有学习雷锋,对,就是这个耳熟能详的口号,竟也在这个时候换成了标语闪现出来,别的不说,字倒是够大够红,至少意思表达出来了,哪怕群众瞎字不识。
当然,结尾这话纯粹是书香自己给按上的。
到达目的地时快十点了,之所以知道时间完全归功于嵌在两座琉璃塔上的电子钟,没下车就能感受到一股来自老苏二三四月革命的味道,那气势那家伙,三十多米高呢,没准贴两撇胡再摇身一变就是斯塔林了。
当然了,二环路的味道也是扑面而来,无处不在,前门情思大碗茶嘛,缺了这个应该就不叫四九城了,起码少了韵味。
进大厅排队买票,完事快十一点了,外面天色也没见怎么晴,还刮起风来。
总不能站大街上,鉴于列车下午两点始发,灵秀看着云丽说到饭点了也,随后俯身蹲下来问外甥,说想吃啥,她说:“告大舅妈跟二舅妈。”
“他哪知道吃啥。”
笑着,杨华则搂住书香,“炒菜还是西餐?”
问的简单明了,回答也够简单明了:“姑吃啥我吃啥。”
“不问你呢?”
“我?我行吗我?”
“大小伙子了也,咋不行?”
想起几年前杨华在岭南车站送行时说的话,他看了眼灵秀,他又看了看云丽,他说:“要不就长安街吃鸭子介,再来点白酒点缀一下咋样?”
有史以来第一次拍板,不成想竟全票通过,于是敲定了吃烤鸭,众人就去吃。
酒过三巡,云丽说看着你们喝,酒虫子都给我勾上来了,“早知我就不开车了。”
书香说不有我陪着你呢,饮料就饮料吧,他说这天时其实吃卤煮也不错,说的时候捡起一张薄饼,三两下就卷了个鸭卷。
“都说吃这个得就二锅头,在水淀吃鸭子时咋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说是忘了,他把鸭卷塞给小表弟,起身给杨华续酒,颠起瓶子道:“到时啊让我姑父也换换口味。”
进门之前买的就是二锅头,还买了些别的——速冻狗肉包子,麻花以及杏仁糕,还有给路上备的驴火;炸酱面没法带,给换成了康师傅和春都,要不就也一并买了。
“这里还好,知根知底,半道可千万别下车买东西,骗子不说,还净是拐子。”
这方面云丽是行家,多少年的江湖经验;灵秀也是,毕竟少时长在三岔口,俩哥哥又一直住在省城。
“可不!”灵秀接着说:“该买的都备齐了,娘俩就躺车里歇着,又有空调。”
云丽说慢慢喝,“对半劈不才半斤。”
“不比年轻时了。”
和云丽说完,杨华举杯跟灵秀走了一个,随即又笑着对书香说:“还有你。”
“我又咋了?”
只在开始时以饮料敬杨华一次,余下时间都是跟云丽对斟对饮。
“别拿身体不当回事。”
临行前杨华又嘱托一遍,登火车时,她拉住云丽和灵秀的手说姐俩保重,抿嘴笑笑。
姐俩说上车吧,也拍了拍她手。
随后杨华目光转向书香,“香儿,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