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朝一瘸一拐的走到小沙发上,坐下,掀开黑漆漆的眼眸,漫不经心道了句脏话:“他爹的。”
“隔壁病房都听到了你们的声音。”
“说给我听听。”
他狂拽的动作,与一屋子稍显安分的人相比,有些跳脱。
不过,他不在意,像是对熟人一样,行为举止都显得信手拈来。
沈徐政走到他旁边,坐下:“你这腿怎麽回事?”
“他没说啊,那你们激动什麽?”馀朝冷声:“狗屎,于望带着一群认识的社会人,把我跟他带到一个巷子里。。。。。”
“你们知道怎麽骗的吗,先把我给骗进去了,说陈周惊在里面,我冲进去後,发现几十号人等着我,我虽然声名在外,但我就三脚猫功夫,他妈的,差点跪了,还没反应过来,这货就冲进来了。”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
“艹,第一次知道延江还有这麽狭窄逼仄的巷子。”
“他们手上还有东西,抵着我跟他,根本逃不开。”
“里面那几十号人神经一样,没轻没重的,把我跟他先被揍了一顿,我俩反抗的时候,见那人拿着个利刃也不是真敢动。”
“我跟他就开始动手,操!”
“陈周惊打起人来是真的狠,根本不管敌友,我差点被他甩飞。”
“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馀朝用拐杖敲了敲茶几桌面,在一衆震惊的目光里,随便拿了个桌上不知道谁带的原味薯片,拆开包装,一块一块往嘴里塞。
寂静下,塑料袋的撕扯声,以及他嚼东西的脆声。
使这场交战在他无比平静的形容下,像和老朋友道的一件琐事。
许夏夏擡起的手,又放下了,吃就吃吧,当喂狗了,有点良心的狗。
床上,陈周惊笑了声,打破了这场宁静:“我不是给你揍回来了?”
馀朝呵了一声:“哦。”
“你们俩怎麽。。。。。。”何商来回看了下两人身上脸上的伤,“你俩不会最後互殴起来了吧?”
“互殴个毛,他拎着我揍,揍的那些人围着看。。。。。。”馀朝啧了一声,“不过他还挺聪明,後面。。。。。。”
“後面,我不动,让他打,打出巷子,警察刚好来了。”陈周惊接道。
“你们俩。。。。。。。。”林攸嘴角抽了抽,“狠人。”
“谁敢想,那群人长得五大三粗的。。。。。。”陈周惊又嘶了声,“不知道于望从哪认识的这些人。”
“你俩之间的矛盾,扯到我,你还误会我。”馀朝唇抿成一条直线。
“什麽误会啊?”何商道。
“那些传言从头到尾都是钱肖乱说的,跟他没关系。”沈徐政耸了耸肩,“钱肖以为他俩水火不容,就接近馀朝,借着馀朝的名头去造谣,最後甩手,挑起矛盾。”
“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跟沈舒亭到底怎麽回事?钱肖又跟他怎麽回事?他可不单单是看不惯你吧。”徐央何啧了一声,朝病床上的陈周惊问道。
陈周惊没说话,垂下眸。
何商接道:“于望那个头头,是沈舒亭的对象,之前初中闹了点矛盾,沈舒亭把于望被劝退,没钱上学的矛头转向陈周惊,然後就搞出来一系列的事情吧。”
刚刚陈周惊解释的时候,只说了和钱肖之间小打小闹的矛盾,三言两语带过了初中和于望的事情,何商知道的具体,但也不好说什麽,陈周惊的风轻云淡,显然是不太想将以前的事情翻出来。
“卧槽,真复杂。”徐骁搓了搓胳膊,“我之前还觉得她好看,这麽坏,真是瞎了眼了。”
“还有这个钱肖,脑子有病,莫名其妙。”
一直垂眸没开口的简声缓缓低下脑袋,食指在床沿边刮来刮去。
她记得沈舒亭那天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可能是我喜欢错人了吧。
人和人之间的羁绊,一旦牵扯上了,便很难分开。
简声或许当时不明白,但会在未来的某个瞬间,忽然想通,何为喜欢。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所以她接受了他的所有。
这些所有本不该妨碍她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
“你在想什麽?”林攸弯下腰,捏了捏她的肩膀。
简声擡头,他们已经扯到别的话题了,脸上带笑,不再像刚才一般沉重。
她抿了抿唇:“没什麽。”
林攸没说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在陈周惊凑过来时,缓缓走到那边闹起来的小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