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婧摇了摇脑袋,去看他:“不饿。”
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这段时间好像学会了带隐形眼镜,眼眶上那厚重黑色框架的眼镜去掉,将她又亮又大的眼睛完全露出。
沈徐政别开视线,将书包往肩上一甩。
齐婧拉了拉他的袖子,正要松手,手便被一个力道给拉住,她低眸望向握上来的手,没说什麽,往他身边站了站。
那边已经吃起饭来了,几人在便利店门口站了一会儿也没打扰,便各自回家了。
沈徐政把齐婧送回去後,在楼下接了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挂断後,他犹豫着要不通知下馀朝,但在思考片刻後,只身一人朝着电话里和那人约定的地点过去。
在一家比较偏僻的咖啡店。
沈徐政一进门便看到他惹眼的行头,李敬平时从不穿正装,向来只有什麽非常重要的场合才穿。
馀朝曾经还吐槽过这人很装。
但不可否认的是,李敬是个有原则有规矩,做事一丝不茍的人。
他朝着他的背影走去,在他转身时,勾了勾唇:“敬哥,好久不见。”
李敬起身,比了个请的手势,沈徐政步子稍滞,随即又恢复过来,在他面前坐下。
“怎麽突然说要见我?”他半开玩笑道,“敬哥不会是突然想我了吧?”
李敬唇角上扬了个弧度,背往後靠了靠,修长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了几下,没有应这句话。
顿了一会儿後,他开门见山道:“这学期结束,学校的工作我就先不做了。”
“麻烦你这边帮忙照看着点陈周惊。”
沈徐政双手交叉在腿前,在他话落时,往後一仰,眉心拧了拧:“你要辞职啊,为什麽啊?”
他可是陈周惊走到哪儿,他便走到哪儿。
“北上做点生意。”语调轻缓,但沈徐政听出他语气里的一丝沉重。
他点了点头:“你放心吧,都是好兄弟。”
“只是。。。他一大活人,不能离了你不能生活吧。。。。。”
“他不知道我要走。”李敬道。
“啊?”沈徐政有些惊讶,“他不知道你要走?你现在不说,等下你突然走了,他不会生你气吗?”
“我走不走他都无所谓,唯一放心的是,有那个女生在,他不会对自己做什麽。”李敬的眼睛里带着释然,还有丝难以琢磨的复杂。
“不会对自己做什麽是什麽意思?”沈徐政一僵,忽然想到他经常请假,还有馀朝老在他耳边扯陈周惊,但从未真正在他面前说过什麽重话,顶多说几句李敬和李向哲的事情。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信得过你的沉稳,希望你能多包含,多担待一点。”
李敬没有多去解释,交代完没多久,两人又唠了几句,最後他起身压了压衣角,在转身前朝着他做了个弯腰垂脑的鞠躬姿势。
沈徐政吓一跳,猛地起身上去拉:“敬哥,这使不得啊,你放心好了,一定不会有事。”
等他走後,沈徐政坐在椅子上,沉思很久,拿起手机,将馀朝聊天框,那些打出来却没发出去的文字给删了。
李敬走时已经是期末考试後一个星期了。
陈周惊知道他要走,什麽话都没说,只是黑着脸给他收拾东西,收拾完丢在客厅,便回了房间。
期间一句话不和他说,直到他来敲门。
陈周惊像以前他敲门一样,拿起枕头往门上一甩,说了最後一句话:“滚!”
李敬站在门口,抿了抿唇,转身拿起沙发上的东西,便走了。
他走後,陈周惊看了眼空荡的房间,如常,依旧冷的像没住过人一样。
忽然想起,李敬总会在他面前当个空气,非必要不出声。
生活也很随意,衣服只有黑色,最多两三套换洗,除了小房间,其他地方很少会出现他的东西。
与他有关的在这个房间内少之又少,以至于他走後,陈周惊还有些恍惚,好像他还在这里一样。
每每回家,但家是空的。
他已经习惯了有李敬的生活,突然一走,他又得习惯自己一个人。
但他从他爸妈离婚时就知道,没有人会长久地陪着自己,也不是每段关系都会有好的结局。
在友谊方面,他不去过多牵制,不去逾越。
可在简声这里,他却又害怕这些所谓的关系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