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迫不得已,不求原谅,只希望你能走出回忆。
第二行:
在世不久,有你是我最珍贵的礼物,希望你能保持生活热忱。
第三行: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靠自己。
简声已经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尾的杆子,震颤走遍全身,抖动让身後的铁床跟着晃动,吱呀不停。
很冷,冷的她抱紧自己的双腿。
顶光落在她落寞冰冷的发丝上,长睫羽下的眼睛红肿一片。
很长时间的寂静,她将脑袋低下,抵着膝盖,发出呜咽声。
习惯的忽视在冷漠下,只出现一次,便掀起她本可以一直隐藏的愧疚。
一直到半夜她才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去洗漱。
门刚开了个缝隙,屋外亮光斜进窗内白墙。
她收住抽泣的声音,轻声轻脚地拉开门,走出去。
客厅拐角的躺椅被遮住一半,简声看到叶桦的腿,呼吸一窒。
胸口馀颤未平,酸涩感又跳了上来。
不坚定的步子站进客厅时,叶桦刚好停下手中的扇子,半眯着眼睛看她。
“还不睡?”她沉重着哑嗓道。
简声低下赤红的眼睛,摇头轻语:“马上了。”
哭过的喉咙声音沙哑,她下意识咳嗽掩盖。
却被捕捉到,叶桦哼了声:“哭有什麽用。”
“还害了眼睛。”她继续扇动扇子。
简声听着她的语气,泪水又不争气的想要夺眶,却被硬生生憋住了。
张着哭腔:“我马上睡。”
正要转身,叶桦又叫住她:“过来。”
简声顿了会儿,听话的走了过去,站在她一侧。
叶桦擡起蒲扇朝茶几上指了指,简声看过去。
是一张银行卡。
正疑惑,叶桦缓缓道:“里面有你妈生前辛苦攒下的钱,留给你的,我从你爸那拿回来的。”
她叹了口气:“拿了一半,剩下的我给你存着。。。”
“你妈死前交代过我,说留给你画画的,我也去了解了下,问了钟玫,给你介绍了个老师,你想去见的时候再去。”
她说完像是完成了个任务一样,偏过头。
沉默中,她又道:“现在你爸管不到你,怎麽处理都看你自己。”
简声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抽搐着,却无声。
叶桦摆手:“行了,你赶紧睡吧,马上过年了,我让清尧过两天带你去商场逛逛,挑件新衣服。”
她又说了好几句才把哭的说不出话的简声给打发了回去。
情绪的出口一旦被打开,便无休止往大脑钻,无法思考。
本以为千疮百孔使她麻木不仁,事实上,人类的情绪是复杂到难以捉摸的。
这个冬天,会是她过的开心又潜藏内疚的冬天。
开心在一些没有被偏爱过的点,又在于没有打骂的寒冷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