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倒是处分一大堆。。。。”何商哼笑了声,讽刺至极。
“班主任不管,学校也不管,家长更不管,後面造成所有人都能上去踹他一脚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当时像大多数人一样,没有注意,後面有一次,他开始反抗了,是在初三上快结束时。”
“那时候,大家都没有闲心去听课,一有风吹草动都出去看热闹了。”
“我也是。”他声音颤抖。
“出去後,外面走廊好几个人在打架,事实上,是那些人在打他一个。”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所有人都在看他们打他,连老师也是。”
“我和几个上去拉了下,被推出去了。”
何商嗓子沙哑:“就在我被其中一个推出去的瞬间,他捏着掉在地上的棍子。。。。後面把他们给打退了。”
他记得,那时候的陈周惊眼里只有戾气,只有灰暗。
“最後,老师上去阻止了,自那之後,我们那所初中的校规多加了几条。”
“後面,他被劝退,是他爸爸的女朋友出来帮忙,才继续读了下去。”
“这件事之後,我问我在三班的朋友,我才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他忍了两年多,被暴力了两年多,从来没吭声。”
“之後半年,偶尔有人找他麻烦,他都一一挺过去了,同样在那半年,他用优异的成绩考了进来。”
“再然後,我就和他认识了。”
“他很复杂,包括他以前初中的经历,以及家庭关系。”
“我只知道,刚刚说的这些,还有家庭关系。。。这个我知道的很少。”
简声低嗯了声,喉咙被堵的难受,说不出话。
何商输了口气,看向她弯下的背,和隐忍的颤抖。
陈周惊是不可能告诉她这些事情,但是他不说,这些迷雾就会慢慢积累,紧密相连,到最後汇总在一起,会加深矛盾的激化。
他外婆死这几天,发了不少信息给他,字里行间都带着隐晦的询问。
但就是不提简声的名字,连她这个代名词也说不出口。
何商知道,陈周惊这人是个呆瓜。
虽话多,对谁都客客气气,热情开朗,实际上,他在心里藏了很多份敏感。
和说不出口的遗憾。
这些敏感和遗憾让他比大多数人想的都多,心思也细腻的多。
所以一开始,简声的到来,给了他一剂猛药。
让他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到她藏于言表下,微妙的情绪。
他靠近她,像极了在靠近以前的自己。
但他们终归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以至于後来的陈周惊会在简声好转後,一次又一次的接触。
直到被她吸引。
这是何商一早就看出的结果。
可陈周惊不知道的一点,在乎会让人小心翼翼,而小心翼翼则会让关系新生矛盾,矛盾再出隔阂。
兜兜转转,人终究会在两性关系中绕一辈子。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在说话。
想去了解,难的是最先地开口,由此,简声更是将言语憋在心中。
回去,她想了很久,开始以他好朋友的借口,给他发了好长几段信息。
她抱着手机,改了两个晚上,把自己能想到的安慰词说了个遍,大概有个六七百字,分了三个长段。
这是简声现在能够跨出去的最大一步。
话语里的那句,我一直都在,在她删删改改後,从我改成好朋友,最後又改成我,发送了过去。
简声经历过周意莲的死亡,知道死亡是沉重肃穆的,人的情绪会在至亲之人去世时,达到濒死界点。
甚至,麻木到哭不出来。
她不指望他回复,发完後,靠在过年时顾淑给她换的小木床上,刷着和他之前的聊天记录。
刷到眼皮沉重,随後,渐渐入睡,屏幕却一直亮在与他的聊天界面。
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对面发来了信息。
一共发了三条,一长串,每一段比她的都多个好几行。
消息在简声手心震动三下,直到她的呼吸声均匀了很久,亮度才消下去,震动也没再出现。